一千輕騎連走一夜一天,在汴州城外三十里外的村子里駐扎下,等了半個時辰,郭延義帶著偵騎回來了,吳寶象也跟在后面。
“指揮使,我把情況都摸清楚了。”吳寶象急聲道。
“汴州城現在怎么樣?”
“非常亂。我查看了西門、南門,守城的軍漢們亂糟糟的,沒個章法。城門名義上是緊閉的,但是給錢就讓進出。”
曾葆華點點頭,對吳寶象問道:“你喬裝進出過這汴州城,城內情況如何?”
“指揮使,城里如郭副軍使所言,亂極了。朱守殷殺了馬都指揮使,下面的將領軍校心里不滿,只是迫于朱賊兇殘勢大,不敢聲張,只能虛與委蛇。文官們多不愿從賊,都關門閉府不出。沒了官府,街面上亂糟糟的,亂兵盜匪橫行。朱守殷又四處搜刮錢財,犒賞心腹和嫡系兵馬,軍民都怒其貪婪,整座城是人心惶惶。”
“我和崇義兄弟在趙、宋兩位軍校的帶領下,聯絡了六位城內的軍校,然后選了又選,覺得這三位最靠得住。”吳寶象遞上來三份書信,“指揮使,這是那三人的投誠信。”
曾葆華一目十行看過,遞給徐公亮和王審時,又問道:“這三人守那座城門?”
“指揮使,這三人都是負責守南門的,他們聯手,保證能把南門獻上。”
郭延義和述律奇、莫支離、桓遇春等人眉開眼笑。南門到手,只要守住等到石御營使帶著大隊人馬趕到,一份大功勞就到手了。
曾葆華卻皺了眉頭,像是在琢磨著某個重大決定。徐公亮和王審時對視一眼,笑了起來。
“指揮使,你有什么疑慮?”郭延義眼珠子一轉,在一旁朗聲問道,其余軍官也聞聲轉過頭來,不解地看著曾葆華。
“諸位,功勞來得如此容易,朝中諸公論功行賞的時候,能值幾個錢?”
眾人默然不語了,看到他們有些心動,曾葆華繼續說道:“我等軍漢,靠得軍功光宗耀祖,榮華富貴。只是軍功太難掙了,稍有不慎連命都會丟掉了。而今有天賜良機,潑天的大功唾手可得,諸位為何不奮起一搏,掙下這份前程和富貴?”
郭延義已經知道他的心思,淡笑不做聲。桓遇春五兄弟一臉沉寂,唯曾葆華馬首是瞻。述律奇、莫支離等軍官互相對視幾眼,最后都下了決心。
“指揮使,你說怎么辦?我等愿附翼跟隨。”述律奇被推為代表說道。
“城中現在人心惶惶,而朱賊也僅有兩三千人真心跟從。現在離夜色不久,我等現在做準備,等到半夜入城。在內應接應下,一面控制住南門,一面四處鼓噪,擾亂賊心,然后突擊朱賊所在。只要擒得一位賊首,諸位就可飛黃騰達了。”
述律奇等人臉色微紅,滿是抑制不住的激動。
而今天子也是猛將出身,極重軍功,又厚待禁軍,這要是把一干賊酋拿住了,指揮使、團練使都可做的。但是大家心里都有數,朱守殷肯定是曾指揮使的,這點輕重他們還是心里有數。
“我等愿隨指揮使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好,我們兄弟同心,其利斷金!這汴州城的潑天大功,某等拿下了!”曾葆華慷慨激昂地說道,然后讓這幾位下去,做好準備,等待時間一到,就去建功立業。
等那些人走后,曾葆華對郭延義、楊崇義、桓遇春等人切切叮囑一番,讓他們領命而去,各自準備。
“哈哈,華哥兒一番言語,這些人利欲熏心,萬分鼓舞啊!大事可成!”徐公亮笑道。
王審時也含笑點了點頭。
“兩位,少在這里說話了,趕緊準備了,準備入城殺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