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七隨意的邊看邊走,忽然就聽左側傳來一陣吵鬧聲。
聞聲看去,就見一個穿著西番衣裳,頭帶多色包頭,身形高大五官立體深邃的番人,正一臉驚慌的被幾個大康人團團圍了起來
顧七走過去時,就見那個番人用蹩腳的大康話,斷斷續續的說著點什么。
顧七聽不清晰,大概只能辨認出,‘不是騙過人的,’他的‘馬沒有病’之類的詞句。
很快負責維持坊市次序的衙役和坊市管理就過來了。
“怎么回事?不知道坊市里不能鬧事嗎?”衙役帶著跨刀,一步橫在幾人中間,蹙眉問。
“差爺,不是我們要鬧事,而是這個番蠻子竟然敢在馬市里賣病馬,竟還說是西域來的寶馬。這不是誆騙是什么?”
圍堵的人群里,一個小個子的年輕人,訕笑著上前和衙役說起了前因后果。
衙役聞言皺眉,轉頭看向番人問:“你是哪里來的,到何松鎮來,可帶了行商的文書?”
番人顯然被這架勢嚇住了,緊張之下說話更加含糊不清,連說了幾遍,衙役都沒有聽懂他在說什么。
和衙役一起來的坊市管理倒是懂一些番邦話,見此便拍拍那個番人的肩膀道:“你別急,慢點說。
行商的文書,就說你們番人過關時就要給守城看的文書帶了嗎?”
“帶了,帶了!”
番人穩定了情緒,胡亂的在身上摸了一圈,方才取出一封文書遞給衙役。
衙役看了確定文書沒問題后,又問:“你為何要在坊市賣病馬?”
“我賣的不是兵馬!”番人忍者怒氣道。
這句話說的倒是十分清晰,只是后頭又緊跟著嘰里咕嚕說了幾句,周圍人皆市一句話都沒聽明白。
衙役覺得有點頭疼便轉頭對坊市管理道:“你去問問他可有同行的人,官話講的這般差,總不會是一個人跑來咱們何松鎮的吧。”
坊市管理會的番邦話也很有限,聞言臉上露出了為難的神色。但這會兒旁人也幫不上忙,便只能硬著頭皮一個詞一個字和那番人溝通。
兩人又嘰里咕嚕講了幾句,半晌,坊市管理松了一口氣,對衙役說:“這人是跟著商隊來的,商隊的其他人這會兒都在客棧呢。
他說他的馬不是病馬,說就是這個品種的,叫阿哈爾馬。和咱們大康的馬不一樣。”
衙役聞言轉身去看了看番人牽在身后的馬。只見那馬四肢修長,頭細頸高,長得頗為神氣,精神頭也不錯,看不出有什么問題來。
要說唯一有問題的就說,這馬的皮毛通體呈現銀白色,再光線下栩栩生輝,和尋常馬匹大為不同。
可這番人也說了,這是匹西域馬,品種和大康朝的馬匹不同,那么毛色上奇異一點也情有可原。
這般一想,衙役就忍不住看向鬧事的另外幾人道:“你們何故要說他賣病馬。可有證據?
再則,即便你們分不清這番人賣的是不是病馬,自可不買便是,為何要攔住人家在馬市里吵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