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源啊,你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啊。跟我想的一模一樣。”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卻是陸煊端著一壺溫好的酒,以及幾個下酒菜走了進來。
醋溜白菜,香菇油菜,兩道顏色新鮮清涼的爽口素材。另有一道紅燒羊肉,加一道翡翠白玉湯。兩素一葷,外加一個湯菜。雖然簡單,但是香氣誘人。尤其是那道翡翠白玉湯(這里用的是菠菜,唐朝叫菠菱菜),是陸煊用高湯小火慢燉,留著準備自己吃的。
陸煊注意到長源有道人的身份,所以準備的才多是素菜。果不其然,幾道菜式都是極為符合兩人的胃口。
“這菘菜不過是尋常的菜品,但是這盤送菜,酸爽可口,甚是和我的胃口。”
“我更喜歡這道香菇油菜。香菇跟油菜,都只是簡單的用熱水燙熟。但是最后配上的這種醬汁,卻是點睛之筆。”
太子跟長源,一邊輕聲的評價陸煊的菜品,一邊倒了一小杯酒,對飲而下。
“咳咳咳......”兩人幾乎同時一陣咳嗽。嚇得陸煊差一點就要拔刀了。他總感覺,兩人再這么咳嗽下去,周圍會沖出一群大內高手。到時候,自己只能殺出一條血路了。
不過最后的結果,只能證明,陸煊自己腦補過多了。不管是太子還是長源,都沒把這件事當做什么大事。反倒是齊聲稱贊,好酒。
“干如烈火,激蕩心肺。果真是好酒。”
“沒錯,雖然此酒香醇略遜一籌。但是瑕不掩瑜,假以時日,必定風靡長安,乃至大唐。”
“哈哈哈哈,長源。怎么樣,我說握著鼻子靈吧。這趟出來,不但發現了一處美食,還喝到了如此獨具風味的烈酒,可真是不虛此行啊。”
“長源跟著殿下這一波,也算是沾光了。”
陸煊見他們吃的開心,沒有上前搭話,而是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他想起這個叫長源的青年是誰了。這家伙,日后應該就是靖安司的司丞李泌,理論上的二把手,實際上的一把手。日后配合張小敬,拯救長安的那個人。
傳言他跟太子是至交好友,今天一見果然如此。只不過彼此之間的身份,差別實在是太大了。陸煊自然不會舔著臉上去搭話。封建王朝之下,亂了輩分可是要掉腦袋的。
眼見陸煊悄然離開。太子對他的評價又高了幾分。
“怎么樣長源,現在你可重新評價一下此人了。”太子笑著說道。
李泌思索了一會,臉上閃過了一絲微微的無奈。
“我看不透。”
“看不透?”這一下連太子都有些震驚了。他知道自己的這位好友年幼之時,就有神童之說。后來陪自己讀書,兩人相伴長大。他非常熟悉自己的這位好友。雖然待人處世,溫文有禮。但是骨子里極其驕傲,極少有人能入他的法眼。而他評價某個人看不透,更是破天荒的頭一回。
“是,我看不透。這些菜式,雖然簡單,但是前所未見。殿下生在皇室,對民間有所不知。單單是這種炒菜的手法,就不是普通人家能夠傳承的。
更別說還有這些風格特異,但是實際上已經非常完善的菜品了。這些東西,絕對不應該出現在一個西域的刀手身上。但是他偏偏出現了。所以我看不透。”
“你這么一說,陸縣尉此人,確實有著重重異于常人之處。當日大殿之上,諸位朝臣把他當做一個笑話,看起來是看走眼了......長源啊,你給我一句實話。你覺得,此人可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