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開一千畝地……那是不可能的,這時代也沒個手扶拖拉機啥的,那就得買大牲口吧,還得雇人吧,再加上各種農具、種子糧,雇工們吃的喝的……光是算算就讓人絕望。就憑兩人現在的那點兒家底,算了吧,還是做夢更實在些。
敗興啊!更大的問題在于投入這么大之后再算算收益更讓人徹底無語。唐朝種地的畝產量跟后世比低的讓人感動不說,趕上開元這個時候糧價還不高,斗米在長安也就最多賣個二十文。
低畝產加低糧價要走平那么高的前期投入,再包上兩個人一年三千文的丁身錢,尼瑪在此開荒種地簡直就是前空翻后空翻再接七百二十度空中轉體花樣作死的節奏,難度系數至少5.5以上。即便加上自己在長安打工的薪水也絕逼填不滿這個窟窿。
扭頭瞅瞅猶自YY著自嗨到口沫橫飛的無色,柳輕候心底一聲悲嘆,農夫、山泉、有點田的美好生活不管是一千三百年后還是一千三百年前,那都不是**絲能隨便駕馭的呀。
不行,絕逼不能種田,寧可荒著也比開出來強。以他們當前的經濟現狀,不開比開了還滋潤些,一旦開始開荒種糧,吃土都攤不上細面兒的,啃土坷垃去吧。
只是這話只能藏在心里,無色正被自己的暢想弄的**迭起,這會兒敗他的興頭是男人都得暴怒,再說也不落忍哪。
柳輕候口中嗯嗯啊啊隨便答應著,心里已全無半點初聞自己居然是大地主時的歡喜雀躍。
李嘉誠說的沒錯,衡量地產最重要的永遠是地段、地段、地段,攤不上長安CBD,這一片有山有水的平坦谷地就是個雞肋,偏偏無色個夯貨寧肯吃黃糜子臭酸菜也舍不得丟手,每年還要往里面砸三千文的丁身錢。
對于孤兒來說家就是永恒的夢想,但夢想從來都很貴啊,而且狗日的還從不搞批發,也不做活動不打折,傲嬌你一臉血。
兩人各懷心事也不知走了多久,不知不覺間居然到了山谷最盡頭,這時柳輕候突然注意到一點異常。
大雪紛飛,鐘南山上都已銀裝素裹,一路走過來的荒地上也是白雪覆蓋,但眼前山下這片地上的雪卻明顯薄的多,而且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
腳步一停,隨即加快,柳輕候先是到山根處裸露在外的石頭上仔細撫摸,隨后又蹲下來用手扒開雪始刨土。
見他如此,無色和九娘好奇的圍上來,“你干啥呢?”
“別廢話,跟著刨”
無色、九娘莫名所以,不過人倒是聽話,仨人六只手一起用勁兒,很快一個不大的小土坑就出現了。
“噯,這土里怎么是熱的”無色突如其來的怪叫聲讓柳輕候份外舒暢,停止刨土拍拍手又在無色的百衲衣上擦擦,嘿嘿笑出聲來。
意外之喜啊,誰能想到這個小谷里竟然藏著一條熱泉,從剛才刨坑的情況來看,熱泉的溫度還不低,只要挖出來就是個上好的溫泉。
長安周邊多溫泉,驪山華清池就是典型代表,沒想到啊沒想到,這塊雞肋地居然是蓋著毛顯瘦,褪了毛有肉的那種。這下子這塊地可就增值不少了,也不枉了每年三千文的丁身錢。
雖然暫時還不知道這個熱泉該怎么用,但這塊土地大大增加的可能性就足以讓柳輕候一掃剛才的頹喪。所以說人哪夢想還是要有滴,萬一刨出個溫泉呢?
從地里回來換過衣服吃完飯,柳輕候邊照著九娘帶來的鏡子指揮她用剪刀給自己修建頭發,邊思忖著心事隨口漫聲問話,“九娘,你說地里種什么最值錢?”
“哎呀,你這讓剪的是什么發式嘛,怪怪的。種啥?要說種當然是種牡丹最值錢哪。不過那得是好顏色的才行”
“牡丹!”柳輕候聞言心頭一跳,驀然想起后世書中記載的唐人對牡丹的癡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