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達說話間站起身,看著李白消失的方向似笑非笑道:“這人近來名聲倒是不小,不過人卻是個不通世務的,這種注定不會有什么前程的人不值得你如此傾心結交,白費勁!”
柳輕候的心思從李白臨走前所說的“尋芳閣”上收回來,笑笑沒接楊達的話頭。一個穿越者面對李白時的復雜感情是唐人所無法理解的,尤其是在李白還沒成為開元三絕之首的當下就更是如此。
既然對方注定無法理解,那又何必解釋?“不說他了,走吧,還是正事要緊”。
兩人第二次離開公事房往前院作為青樓的醉夢樓走去,一路上楊達猶自不死心的勸說柳輕候沒必要給予李白太多的禮遇,“就算他詩寫的不錯又如何?以你如今的詩名難倒還比他小了?”
柳輕候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而后無聲加快了步速,他實在不想跟楊達討論這個話題,臉燒的受不住。
走進楊達提前訂好的雅室,一進門就見到楊崇禮正半躺在一個紅阿姑懷里喝花酒。
見柳輕候進來,楊崇義稍稍正坐了將手從另一個紅阿姑懷中抽出來,而后一擺手示意阿姑們都退下。
四個阿姑魚貫退出,只不過出門的時候眼神都往柳輕候身上溜了溜。這些色藝雙絕的阿姑都是后來到醉夢樓的,而柳輕候則早已是醉夢樓中的一段神話,衣裳發型又好辨認,由不得她們不好奇。
這個時間楊達湊到楊崇義耳邊低語了幾句,楊崇義聽完神情間明顯松快不少。
待阿姑們都已退出后,楊崇義邊示意楊達給柳輕候斟酒邊哈哈一笑道:“既然不關涉別人,你我之間還有什么不好說的?無花,開個價吧,早點把酒的事情說定咱們好高樂,唐突美人可是罪過啊,咱們也有日子沒在一起歡聚過了,今晚定要痛樂一回”
柳輕候堅辭了楊達的斟酒,取過酒甌自斟自飲了一樽后便將開價一一擺了出來。
聽到柳輕候的開價,正手持酒樽的楊達滿臉詫異。
他原以為會直接聽到一個數字,一個可能非常非常大的數字,卻沒想到最終落進耳朵里的卻是個入份子的要求。
柳輕候以斷腸酒的釀制方法在楊家酒坊入份子——未來所有斷腸酒五成的份子。對應的義務是柳輕候保證制法不再外泄第三人,楊家則保證賬目的透明。
其間若發現楊家酒坊在利潤上有所隱瞞,則柳輕候有權把制法賣予他人從而打破楊家的壟斷地位。
聽完要求,楊達倒吸一口涼氣,卻忘了嘴里還含著酒,于是猛烈的咳嗽聲在屋里響起,聽著簡直撕心裂肺。
不怪他失態,事實上對于他而言這樣的失態的確很少很少。沒辦法,他太清楚楊家酒坊的規模,同時作為資深酒鬼,他也太清楚斷腸酒的前景,尤其是在北地的市場前景了,天哪,這得是多少錢哪!
好個無花僧,這是要一步登天,一步就成為長安大富豪的節奏啊,妖孽的胃口果然大。
楊崇義臉上的輕松表情消失了,身子也坐的端端正正。自漏春寺相識以來,這是第一次他把柳輕候當做了真正的對手,而不再只是個受他欣賞的后輩。
“你的要價太高。無花,你也太貪心了”楊崇義臉上有了明顯的譏諷之色,“你這制法除非永遠不賣,否則我總會知道,既然如此,我為什么要給你五成?”
柳輕候面色平靜的看著楊崇義,對他臉上的譏諷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