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勿驚,是我”
柳輕候驚的要死,繼而心口猛然一松,他還怕自己聽錯了,忙追問了一句,“烏七?”
得到烏七小聲卻確定的答復后,柳輕候急喘了兩口,這時心中才涌起驚喜,再一摸頭上,我靠,就這短短數秒鐘的功夫竟是出了一層的白毛細汗。
下地點亮油燈,柳輕候先就看到了烏七。兩人分開不到十天的功夫,烏七已然憔悴的不像話,臉色發暗,人抽了一圈兒,衣服更是破破爛爛的不成個樣子。
烏七身后側還站著一人,通身的黑,黑衣黑裳黑靴子,就連臉上都蒙著塊黑布,很有后世古裝劇里暗夜刺客的既視感。
不等柳輕候發問,這人已在剛剛亮起的昏黃燈光中拉下了面巾。
“是你?”原來這人正是孫家村中有過數面之緣的柳寒光。
身子掩在門后,站的標槍般挺直的柳寒光見柳輕候認出了自己的臉,隨即“唰”的就將黑布又拉了上去將一張清秀俊美的臉蓋住了,“我受人所托護衛你安全”
短短一句后就沒了。柳輕候追問一句“是誰?”,這貨居然答了一句,“我亦不知”而后就再也不說話了,高冷的簡直讓柳輕候恨不得一把掐死他。
目光轉過來欲問烏七,聚義堂處猛然傳來幾聲怒吼的慘呼,雖然是一閃即逝,但在這暗夜之中卻愈發添了驚怖。
“那兒在殺人,都是醉酒的漢子,殺了好多”說話的烏七激靈靈打了個寒顫,不過饒是如此他的眼睛也沒怎么離開粗木桌子上早已涼透的冷飯。
柳輕候強壓住心頭疑問,“吃吧”
烏七將飯與菜分作兩份后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吃完又喝了些水后人已是癱在地上沒了一點兒力氣。
在此時間里柳輕候則是密切關注著聚義堂及門外的動靜。眼見著聚義堂那邊已悄無聲息,而自家門外卻并沒有來人,也沒有什么異常的聲響時才總算放了心。
“至少他們現在還沒想殺我”
不過他們玩兒的這是哪一出兒?烏七所說的那些醉漢又是什么人?
烏七已經緩過來些,柳寒光卻還在吃飯,他吃的很慢,每一口都是細嚼慢咽,更沒浪費一點吃食乃至是菜湯。其人依舊是站在掩著的門口,身體也依舊緊繃如隨時都能發射的弓。
柳輕候邊看著他邊腦子瘋狂轉動,若其所言不虛,那他是受了誰的所托而來?把認識的人在腦海中扒了一遍又一遍,愣是沒找到答案,哪怕稍稍靠點譜兒的都沒有。
媽蛋,這個也不是那個也不是,難倒這貨是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
烏七開始說話,說的是他這幾天的經歷。當夜柳輕候落水之后他也跟著跳了水,甚至還一路跟到了湖口,但這時候無論如何不行了。危急時刻是柳寒光救了他。
兩人原準備抓住機會潛上船來救他,卻沒想到賊卻駕船沖了三門,于是一下子就跟不上了。而后柳寒光帶著他在這一片山里晃蕩,接連晃蕩了七八天才總算是找到這兒。
眼見烏七說話間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柳輕候察言觀色也就沒在柳寒光面前細問他們是怎么找來的,只是問了一句“你們是怎么進來的?”
烏七心有余悸的一哆嗦,手指指屋子外邊,“從山上用樹藤吊下來的”
柳輕候嘴巴瞬間變成了個O形,我靠,那些山他可是知道,混是刀劈似的,從那上面吊下來?
這個柳寒光,入水敢跳黃河,上山敢吊懸崖,上天入海牛爆了哈,難倒這貨是穿過來的特種兵?
腦子里胡亂想著,嘴上卻是半點不慢,“既然能下來,那就肯定能上去。我們什么時候走?”
雖然山間平道的消息還沒打探出來,但這里畢竟是剛剛還在上演大屠殺的賊窩,能走當然得趕緊走。小命和消息那個重要,這在有志于長壽的柳輕候看來甚至連可比性都沒有。
問的是烏七,眼睛卻瞅在柳寒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