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冀州”
柳輕候心里咯嘣亂跳,時人好以官職稱人,譬如岑嘉州就是曾任嘉州刺史的岑參,那裴冀州就只能是如今正任冀州刺史的裴耀卿。
因是太驚喜,柳輕候反而有些不敢信,“就憑一個眼神,怕是有些兒戲了吧?”
汪大用聞言笑了笑,而后甚至還起身打開門看了看之后才又重新關上門低聲道:
“內宮之中地位與張公公相若者不下十人,但若論揣測上意之精妙,除高力士公公外便鮮有能勝于張公公者。也罷,是與不是再等幾月便自然揭曉,若所料不差,待渭水秋風起時,裴冀州就該應召進京了”
柳輕候哪里是不相信汪大用及張道斌?只不過是期盼太切以至于患得患失罷了。
汪大用一如以前,事情說完便即起身告辭,并反復叮囑柳輕候要開始用心備考了,制考既已沒法兒考,希望就在明年二月中旬的科考,距今不過八個月,時間已然不多了。
柳輕候一邊點頭答應一邊送汪大用出府。
府門前兩人行將分別時,柳輕候看著汪大用語帶感激,“謝過汪兄,也就老兄代我致謝張公公,高情厚誼實是無以為報啊”
“張公公要你報什么,且等明年金榜題名之后好生侍奉壽王殿下便是。對了,你最近因何得罪了韓元壽?”
“韓元壽,此人是誰啊?”
“工部主司員外郎,他最近對你頗多譏嘲,說你不懂裝懂要弄什么園林,就等著你弄完之后他要廣邀賓客來共同欣賞,看看無花僧的手段”
一聽這個柳輕候明白了,這韓元壽當就是之前被攆走的那個大匠師韓元康的兄長。遂就將事情說了。
“園林營造小道之事,不值當分神計較,你現在的心思當用在備考上才是,莫與他們置氣”汪大用又勸了幾句后正式辭去,柳輕候看著他的背影心情復雜。
壽王的事情這已經是說第二遍了,張道斌還真看得起自己,也真是執著。這事兒要怎么弄才好?
想來想去沒個頭緒,索性先放一邊吧,這是科考中第之后才該有的煩惱,現在想未免太奢侈。
西園造景計劃的設計基本已經完成,柳輕候又用了兩天的時間加以完善,而后便是交予那些不出名的匠師帶著人開始干活兒。他只需每天早晨去一趟布置當天的任務即可。
醉夢樓戲場已入正軌,西園也已開工,漏春寺無色干勁喧天,沒了煩心事的柳輕候索性跟上次科考前一樣開始閉關,雜事俱都交給烏七和朱大可,自己則是埋頭讀書并寫詩做賦,了不起也只是去西園轉轉。
再度重溫高三狗的生活固然是苦逼,但因為夠充實其實時間過的極快,不知不覺間夏去秋來,秋去冬來,荏苒冬春謝,寒暑忽流易,近八個月的時間匆匆過去,開元十五年二月的科考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