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怎么了?”,問話的是給柳輕侯等人引路的仆役。
“快……快……花娘子那兒有人鬧事”,名喚秋月的小丫頭明顯是亂了方寸,哆哆嗦嗦著冒出這么幾句。
隨即,所有人的目光就都落到了柳輕侯身上,不僅是御史臺同僚們,就連引路仆役亦是如此。就連那秋月看清楚他的臉后也是一把抓住他的手,“快,快”
這架勢就好像花尋芳是柳輕侯的什么人一樣;這架勢,柳輕侯就算想不出頭也不成了。關鍵是這時侯還不知道對方是誰?
柳輕侯扭頭看了看李林甫,李林甫居然恰在這時挪開了目光。
靠,李林甫就是李林甫!
只不知他此時如此究竟是不愿得罪人,還是想試探我處事的能力。
這些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情況緊急李林甫又特么指靠不住,柳輕侯只能自己上了。
“你速去通報你家東主,請他過來”,給了導引仆役明確的指令后,柳輕侯邊加快步速往后走,邊問秋月鬧事的人是誰,可惜秋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柳輕侯走在前面,后面的監察御史們不約而同將目光投向了直管御史臺察院的李林甫,眼中問詢之意甚是明顯。
李林甫沒有說話,只是伸出一只手往空中虛按了按。大家久有默契,自然明白這是看看的意思,至于看什么,一則自然是要看鬧事的人是誰,御史臺出手歷來是知己知彼;再則也是看看柳輕侯的應對,稱稱他的斤兩。
從事兒上稱量人可比聽他嘴上怎么說可靠多了。
因是存著這般心思,前面的柳輕侯走的快,后面的李林甫等人反倒比剛才更放慢了腳步。
柳輕侯此時已然穿過一扇門戶到了花尋芳小樓所在的院落,進來就看到一個錦衣華服,年紀大約在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正拉著花尋芳往外扯,旁邊還很有幾人在起哄。
花尋芳手攀著門框面露痛苦之色,樓中伺侯的下人們猥聚在一角不敢稍有異動。
“住手!”柳輕侯一聲朗喝中加速到了兩人面前,趁著那華服青年松手的當口一腳插到兩人中間,將花尋芳遮蔽在了自己身后,“天子腳下,朗朗乾坤,公子卻要強搶民女,視國法于何物?”
花尋芳松開緊攀在門框上的手后只覺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了,伸出雙手緊緊抱住柳輕侯的腰后才勉強支撐著身子沒有委頓在地,慌亂不堪的心也終于開始稍稍安定下來。
對面那華服公子見她如此,臉上怒色勃然,只是他卻將這股怒氣勃發在了柳輕侯身上,“瞅你這僧衣光頭的,你就是無花僧?你來的正好,這小賤人我要了,你若識趣,本王倒能交你這個朋友”
本王?
柳輕侯眉尖一挑,臉上神情未變,“敢問公子是哪位王爺?”
那華服公子還沒說話,他身后一個身形健碩的長漢先已倨傲聲道:“我家公子乃光王殿下,無花僧你還不識相點”
“哦?光王!”柳輕侯嘀咕了一聲,“敢問尊駕是誰?”
那人答的是中氣十足,“本官乃光王府隊正,你還不趕緊退下,別壞了我家王爺好事”
親王府隊正雖只是從八品下階的小官,比柳輕侯現在的品階還低,但畢竟是個流內官,這聲“本官”倒也稱得。
“隊正好大的官威”,柳輕侯一句說完,目光逐一掃過光王身側那些人,“諸位想必都是親王府屬官了,花娘子,你可認得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