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元十四年進士及第的王昌齡”
“‘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的王昌齡?這是個真才子,只是官聲如何?”
“性子稍稍躁了些,但確有用事之心,官聲亦佳”
“唔!有用事之心倒不好召回京中純為文詞之臣了,卿以為當如何安置?”
“陜州州衙錄事參軍事有出缺”
李三兒點點頭,“便依卿之意。變革漕運之事就托付于卿家了,這逐糧天子朕是再也不欲為之”
裴耀卿深深的彎下腰去,“主之憂即臣之辱,臣既受命,必鞠躬盡瘁以使關中再無乏糧之憂”
“嗯,若真有此日,則朕無憂矣,大唐無憂矣!待功成,朕又何吝公侯之爵賞,去吧”
傍晚,又是散衙時分,柳輕侯正要回家時,俞判官再度氣喘吁吁的從外面跑了進來,“監察,定了,定了”
他的聲音很大,引得吉溫等人都圍到了小公事房中,柳輕侯心頭跳了跳,臉上卻輕松著神情道:“俞判官何以一驚一乍,什么定了?”
“監察的任官定了。陜州硤石縣令兼壽王府西閣祭酒”
柳輕侯聽的一愣,這是個什么安排?
硤石縣令為外官,壽王府西閣祭酒則是朝官。以外官兼朝官不是沒有,還很普遍,但前提是品秩要高才會有這種安排,例如剛剛扶正的朔方軍節度大使李祎就兼著御史大夫職,他當然不可能真到御史臺視事,這是一種榮銜和資序,為異日升遷打基礎的。
像一個七品縣令兼朝官這種安排可真是少見的很,另外,王昌齡怎么辦?自己兄弟爭位那可就呵呵了。
“某記得硤石縣令乃是開元十四年的科場前輩王昌齡,俞判可知他是如何安置的?”
俞判官搖了搖頭,“這個倒未曾聽說”
柳輕侯見狀臉上神情有些復雜,那兩個支使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遲疑著不知道要不要恭喜。
監察的這個新安排實在不好說呀!若只論品秩的話從八品升到七品當然是高升,但問題是官場職司不僅要看品秩更要看位置。
監察御史是朝官就不用說了,任官地在人人都想來的長安皇城也不用說了,單只看一條的就是天下有多少個縣令?又有幾個監察御史?縣令至多是百里侯,監察御史的行權卻是整整一道,這中間的差距一目了然!
就在他們遲疑間,吉溫已拱手為賀,且賀的聲音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