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娘子聞言一笑,“你的摯友不多,既然將來是他的人,那倒還真得好生看顧著”
柳輕侯知道她理解錯了,不過想了想卻也沒解釋,當下這樣就好。
這一夜平安無事,第二天一早柳輕侯也沒等地方縣衙來人便直接動了身,臨行前二娘子給村里留了一筆錢財,柳輕侯則將情況給驛丞做了個說明。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驛丞對柳輕侯要帶人走是求之不得,更何況那遇難女子幾人既是硤石人氏,由他這個赴任縣令帶走也是份屬應當。
此后幾日走的份外小心,護衛們甚至將原本裝在后面馬車上的勁弓都取了出來嚴陣以待。
柳輕侯自從知道動手的是花果山后對安全就沒什么擔心了,不過他也沒有阻止護衛們的行為,柳萬洲的事情是即便親如夫妻也沒法兒說的,徒增擔憂又何必。
不過如此一來,這份壓力也就只有他自己一人承擔了。
一路戒備中順利到了硤石,硤石城外接官亭中柳輕侯與王昌齡攜手而笑,一并出來迎接他這個新縣令的除了縣衙官吏及地方士紳耆老,來的最多同時也最激動的是硤石縣學士子。
與王昌齡寒暄過幾句,又與士紳耆老和縣學士子們見過禮后,柳輕侯走到縣丞吉溫面前,兩人相視一笑。
吉溫終究是隨他來了,因他以前做過新豐縣丞,早已有了官身,重新起復就并不算難,由裴耀卿親自出手,這個本就沒人爭的硤石縣丞順利落在了吉溫頭上,而原縣丞也歡天喜地的去了陜州州衙。
接官亭中改走的程序走完,王昌齡陪著柳輕侯進城,依山勢而建的狹長縣城主街已被聞訊而來的百姓們擠滿,待柳輕侯走過時招呼聲彩聲大的嚇人,在這一片喧鬧中不時能聽到“邀月樓”的名字。
并轡而行的王昌齡見狀豪聲笑道:“無花你瞅瞅這聲勢,跟你一比倒好像我才是新縣令,你這個縣令啊好當了”
柳輕侯聞言一笑,縣衙有王昌齡留下的基礎,城中百姓們又是這個態度,他沒說錯,這個縣令的確是好當了,“謝參軍吉言,只是以后還少不得上官對我硤石多多照拂”
促狹一言引得兩人皆笑,王昌齡尤其笑的豪爽,倒讓兩邊道旁百姓看了個新鮮,歷來前后縣令接任皮笑肉不笑的見的多了,這一遭真是個異類。
王昌齡的確笑的酣暢。他即將赴任的陜州州衙錄事參軍事不僅是品階上升了一階,更關鍵的是手握實權。
一州錄事參軍事手握著監察及統領州衙各曹兩項職掌,也既他不僅有監察地方官員的權力同時還是州衙各曹的頂頭上司,論品秩固然是在州司馬之下,但要論實權的話只是僅次于刺史、別駕而已。
以硤石在陜州諸縣中的地位,再考慮到自己的年紀和資序,這個安排實是挑不出半點毛病,王昌齡又焉得不喜,笑過之后順手拍了拍柳輕侯小白龍的馬脖子,“若沒有你無花在京中用力,陜州錄事參軍事的美官斷也不會落到愚兄頭上,只是以你我之間的關系,倒也盡可不必言謝”
柳輕侯嘴角含笑,“你要真想謝我也不介意”
隨后的一系列交接辦的無比順利,其間王昌齡不僅陪柳輕侯逛了縣城周邊的佳風景,也幾度設宴為他引薦了自己在縣衙中的班底。
有吉溫為縣丞,又有順利接收過來的這幫子班底,王昌齡人還沒走,新任縣令柳輕侯便已順利的掌握了縣衙,縣衙上下也在最短的時間里度過了縣令更迭必然會有的人事動蕩,甚至連一點波瀾都沒起。
五日之后,縣城另一側的官道上,柳輕侯領著五天前迎他進城的同一撥人送走了要到州城上任的王昌齡,由此,被人一口一個明府叫著的他也正式成為硤石的百里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