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青梔放下了她前天自己做的粉筆,視線轉向了陸澗那邊。
“原來是陸公子呀!突然造訪我們工院,不知有何貴干?”
工院的學生平日里大都是不穿書院制式長袍的,無他,不過是有些活忙起來不方便罷了!
嚴青梔自然也延續了這一傳統,眼下正穿著一套香色罩衫,內里是一件墨色的中衣,漆黑的腰帶上繡了兩團香色的茶花。
這樣換在旁的小姑娘身上肯定會顯得老氣的打扮,放在嚴青梔身上卻使她看起來英姿颯爽之余,還帶上了一種歲月沉淀后的沉靜與包容。
和這群沒張開的小蘿卜頭一比,顏值氣度再上一個臺階。
說來,陸澗認識嚴青梔兩年多了,平日里見到的都是她暴戾的一面,還真是罕見她如此耐心的與學弟學妹們講學的場景。
因此,當夕陽透過窗戶,籠罩在嚴青梔高束的馬尾之上,平日里只是明艷的五官,這一刻清麗又柔和。
那一雙杏眸中滿是細碎的光芒,只遙遙的向著陸澗看來,便讓陸澗突然間心神蕩漾。
哪個男人心中還沒個對姐姐的幻想呢!
尤其是容貌脫俗,氣度非凡,名聲在外的姐姐……
見陸澗不知怎么還露出了癡漢嘴臉,嚴青梔簡直無語。
而這時候,坐在后面的工院學生,當即便小聲說起了話來。
“陸澗來干什么?”
“上次騎射比賽的時候,他還針對大師姐呢,肯定是來找茬的!”
“說的也是……”
一群人嚓嚓嚓的聲音終于喚回了陸澗的思緒,讓他突然一個激靈,眼神瞬間變回了最初的樣子。
“嚴青梔,有人拖我交給你一封信!”
說著從書包里翻出了一個薄薄的信封。
不過,他信封倒是拿出來了,嚴青梔卻根本沒有接過來的打算。
“如此便謝過陸公子了,勞煩您把信放門口吧!我一會兒走的時候拿著!”
聽了這話,看熱鬧的人頓時露出了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嚴青梔這般說放在平時自然是不知禮的,可眼下卻是沒問題的。
她畢竟再給學弟學妹們上課,不愿因此被人打斷,乃是正常。
說她本人方方正正,極重規矩也沒毛病。
甚至旁人聽說這樣的事情,可能還要稱贊一聲嚴青梔的仁義,在這個時代,不顧其它愿意將自己所學知識傾囊相授,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陸澗聽了這話,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臉色,立馬就變得更難看了!
“嚴青梔,你知道這是誰給你的信嗎?你這般糟踐,就不怕收到信的時候后悔?”
他堵在門口咋咋呼呼,但教室里卻已經開始重新講起了課來。
這一下,直接把他掛在了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了!
陸澗在那晃蕩了兩下,有心想把信踹走不給嚴青梔算了,可不禁又想到了來之前與友人的賭注,如此走了似乎不妥。
可不走的話,又好像太過尷尬。
他站在那,眼中有掙扎之色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