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純又驚又喜,莫不是那神仙被自己感動,剛剛其實是在考驗自己?一念及此,他恨不得歡呼雀躍,告別了沈懷安,連蹦帶跳地就往家跑,既然一會兒能再見到蜀山神仙,自己可得好好準備一下。
沈懷安心里也有幾分開心,畢竟有白送的銀子,自己一定要求著娘親勻幾文給自己去買關東糖才好。
和張嬸告了別,他拎著小竹筐火急火燎地就往家趕,一路上村民們似乎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沈懷安心里覺得奇怪,還沒來得及細想,就看到村長正站在路口,和身邊的人正說著些什么。
這一任村長五十來歲的年紀,和上一任的宅心仁厚不同,他欺上媚下,喜好巴結將軍府的人,即便是御府大人的馬夫來了,都有油水頗豐的紅包送上。相反,對村民則是極盡苛刻,人送外號陳扒皮。
“你懂什么,這件事就這么定了,一個毛頭小子懂什么!”他似乎有些火氣,正語氣不善地呵斥著旁邊的村民,沈懷安向來不喜歡陳扒皮,總覺得他經常色瞇瞇地盯著娘親看,見他攔路,少年不想觸這個霉頭,低著頭就準備繞道走,卻不料陳扒皮換了一張和善的笑臉,攔住了他的去路,這般平易近人的樣子讓沈懷安有些不習慣。
“懷安,來,試試這身衣裳,”這時沈懷安才看到他手上捧著一件嶄新的小紅襖,針腳雖然細密,但卻有不少線頭,應該是臨時趕工做出來的,陳扒皮笑瞇瞇地遞上了小紅襖,“這是我特意找人替你做的,快穿上。”
沈懷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年不節的這陳扒皮怎么這么好心,給自己送一件這么喜慶的衣裳,莫不是對自己娘親起了什么壞心思。
不行,我得回去和娘親說說。
也不等沈懷安答復,村長給左右使了個眼色,其中一個樣貌憨厚些的似乎有些猶豫,陳扒皮惱怒地橫了他一眼,那漢子嘆了口氣,配合著另一個村民三下五除二的就給沈懷安穿好了衣服,村長上下打量了一番,似是極為滿意,點點頭,“不錯不錯,看著喜慶。”
“今天是為什么要給我新衣裳呀?”沈懷安愈發迷惑了。
“你且隨我來,御府大人等著你吶!”村長也不回答,親親熱熱地挽著他的胳膊,順手往他沈懷安兜里揣了不少糖果,沈懷安眼看著一路上都是大紅緞子,有些哭笑不得,這陣仗可太大了些。
“御……御府大人?”沈懷安徹底傻了眼,幾次三番想問問清楚,但村長始終充耳不聞,只是自顧自地帶著他走。
走過幾個青石板巷子,到了村里祠堂前,這是全村最大的宅子,平日里村中長輩們都會在這兒議事,沈懷安一個外來人生的孩子,自然是沒資格進去的,可今天居然被村長挽著手親自帶進了大門。
不應該啊。
沈懷安撓撓頭,覺得實在是蹊蹺,但是自己一個普普通通的孩子,御府大人這種高高在上的人物似乎也沒必要坑害了自己,既然如此,那不如騎驢看唱本走著瞧,先進去看看便是。
大紅襖子闖祠堂,那叫一個喜慶。
還沒進門就聽到里頭的談笑聲,那個長著絡腮胡子笑得極為豪爽的男人想必就是執掌兵甲將軍府的御府大人了,這一身明光鎧真是好看。他旁邊那個青衫道人就是今天已經見過的蜀山阮星河,應該是方才回府沐浴更衣了一番,全身上下一塵不染,頭發挽了個道髻,看著極為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