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么意思,他索性拿出手機玩。
他不打游戲,玩手機也只是聽歌,打開酷狗音樂,單曲循環宋冬野的《安河橋》,聽著民謠悠揚的旋律,似乎回到讀碩的北京時光。
打開手機,微信里只有幾個同事,至于同學都在QQ里。
余長安點開QQ,沒人給他發消息,三個班級群都沉寂著,最活躍的大學班級群,上次發言還是一個月前,是輔導員說發的科大招聘簡介,高中班級群上次聊天還是清明節,有人回家祭祖,去母校寧州一中故地重游,那會兒他還在北京,準備碩士答辯,初中班級群沉寂更久,最后一個消息是在過年,有人說要去上海打工,問有沒有人同去,沒有小學班級群。
他就這么看著好友列表,看著一個個許久不聯系的人,心里想了很多。
不知道從哪里看到的,說人這一生會遇到8263563人,會打招呼的是39778人,會和3619人熟悉,會和275人親近,但最終,都會隨著時間流逝,消失在人海。
余長安回憶著過往,一張張模糊的面孔浮現腦海,是兒時的青梅竹馬,是遙不可及的星辰,是觸手可及的溫柔……
對他來說,有的故事,還沒有開始,當然不想就這么結束,有些人,還沒擁有,當然不想就這么錯過,那些他年少的夢,不能就做了那么一場,醒來后才發現連回憶都沒有,那些未盡的遺憾,不能就這么無動于衷,直到帶進墳墓。
遺憾必須彌補,趁著還年輕,還有很多時間,還可以做很多事,見一直以來很想見的人,談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戀愛,做一直以來想做卻不能做的事……
他躺在床上,看著空蕩的另半邊床,真的很缺一個女主人呢。
誰呢?
余長安一想,下意識想起一個人,那個遙不可及的星辰。
但旋即,他便搖頭。
既然是遙不可及的星辰,那只能是作為凡人在地面仰望,不知道距離多少光年,既然不可能,那還是別做夢了,人得現實一點,腳踏實地,才能仰望星空,但最后還得回歸大地。
余長安深吸一口氣,打開手機。
他想打電話過去,但沒有聯系方式,最后只能找另一個人詢問,他想著以什么理由要她的手機號,許久沒聯系想找她說話?有一些事情想麻煩她?還是,我手機都了,要重建通訊錄?
思來想去,他總覺得欲蓋彌彰,好像能被看穿似的。
于是,最后他直接問:“找你有事,有沒有余雪的手機號碼?我有事找她。”
消息發出去后,他看著聊天界面,始終沒有回復,不知道是不是在加班,還是去外面玩了沒時間看手機,或者是許久不登QQ了,亦或許看到了卻沒回復,還是看到了消息,然后跟她說了這事,她不想給號碼?
大概是太在意吧,余長安想了很多,都有點神思不屬。
但似乎跟他作對似的,一直都沒有回復,一開始他還心情迫切,后來變為失落,再后來失落都沒有了,只剩下淡漠。
他都不抱希望了,隨手把手機丟在一旁,看著天花板怔怔出神。
雖然放棄了,但他還在關注這事,接下來的幾個小時,仍然時不時打開手機看一下,但始終沒有回復,直到凌晨零點,還是沒有結果。
余長安不關注了,回歸正常的生活,開始例行的冥想。
關上燈,脫下衣服,盤膝而坐,調整呼吸和心跳,變得平靜自然,腦袋放空,什么東西也不去想,意識陷入虛無,這就是冥想。
每天凌晨余長安都會冥想,從九歲就開始了,十四年來從沒有耽擱過,這或許是一種修煉,不過可能沒什么效果,但他一直堅持這,唯一的好處,就是睡眠效果很好,每天睡這么五個小時,早上從來不會犯困,等等。
差不多一個小時后,冥想結束,他才開始睡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