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線上,磨洋工的、混日子的、不守規矩的,有這些人在,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粥,一個這樣的人,就能讓十個老老實實干活的人心里不平,喪失斗志;
倉庫里,偷東西的,倒賣的,胃口無窮無盡,一開始是為了錢,錢到手了,又怕擔責任,長久以往,誰敢保證不出現各種各樣離奇的‘事故’?
就算不出事故,那也是數以十萬計、百萬計的損失!
不整頓,不動人,你好我好大家好應付日子,這能行?!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把單據朝周全有劈頭一把砸了過去。
一份單據十幾張,劈頭蓋臉全砸在周全有臉上,周全有不敢躲,近距離之下,梁一飛手上的力氣也大,就聽啪得一聲脆響,一疊紙在周全有臉上爆開了。
“我告訴你周全有,來白的,我公安、監獄都有朋友,就你干的這些事,弄你十年大牢,你跑都跑不掉!來黑的,你信不信,不出三天,我能讓你去挖煤礦出礦難死在井下面!”
梁一飛平時很少去這么**裸的嚇唬像周全有這樣的人,畢竟就是小老百姓,嚇唬他,不顯得自己有本事。
今天真是氣急了!
更是要向開會的這些人表態!
事情到了這一步,誰敢阻攔人事改革,誰都要掂量掂量能不能承受自己的怒火!
“廠長,您消消氣!”何新福趕緊撿起了散落滿地的單據,整整齊齊的放在梁一飛的案頭,說:“廠長,那您說,我們接下來怎么改革,怎么搞下崗?”
梁一飛眼睛一瞪:“何新福,我還沒說你,我住院的這段時間,廠子交給你在管,你就管成這個樣子?”
“廠長,我沒做好工作,我有責任,我接受處分!”何新福態度十分端正。
“你的事再說。”梁一飛揮揮手,然后站了起來。
他這么一站,整個辦公室全部站起來了,鴉雀無聲。
梁一飛陰沉著臉,說:“全廠下崗分為兩步走,第一步,全體退休人員下崗,以后人事關系全部轉到勞動局,和我們廠再沒經濟往來,華強廠給補償,但不再負責他們的退休工資、養老、醫療,具體怎么補償,我會交代財務;第二步,在崗職工,按照30%的比例下崗,各部門十天之內報上來,之后一周之內,解決補償和人事關系轉移。留下的人,全員加20%工資!”
盡管梁一飛的安排完全超過了在場人最壞的預計,可經過這場會議,梁一飛從頭到尾的施威,愣是把這幫老油子搓扁捏圓,調教的沒脾氣,在場的人沒有一個敢在這時候來觸霉頭。
何況,還有個加工資的甜頭吃。
噤若寒蟬。
梁一飛繞過辦公桌,伸手虛虛的扶了周全有一下,淡淡的說:“你呢,是我來打電話讓公安把你帶走,還是你帶個好頭,自己主動下崗?你自己選一條吧。”
“我……我下崗。”周全有腿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