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懂。”周云晴把削好的蘋果切了一塊,用刀子插著遞給梁一飛,說:“其實我覺得來寶就是跟社會上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久了,近墨者黑嘛,來了濱海,尤其是來了嵐韻湖之后,我觀察他感覺比在家里的時候要收斂多了。”
“那是因為他來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暫時沒有適應。至于是真收斂,還是假收斂,還得走著瞧。”梁一飛接過蘋果說。
“剛才那個沈家我看著也好小,能不能管得住來寶啊?”周云晴有點不放心的說。
“沈家我是放心的,你別看他年紀小,可是這孩子有心,來這里的時間不算長,可新舊兩派人對他口碑都很好,有腦子、肯做事、能吃虧能吃苦。”
頓了頓,說:“再說了,沈家不行,這不還有我盯著呢嘛,這你總不用擔心了吧。”
周云晴抿嘴一笑,說:“剛才還說不給他當靠山呢。”
“我可不是給你弟弟當靠山,我這是給你當靠山。”
周云晴輕輕的‘嗯’了一聲,低著頭小聲說:“就是怕給你添麻煩,你平時忙成什么樣子,那么多大事要處理。”
梁一飛朝著沙發被上一靠,兩條腿翹在面前的茶幾上,換了個放松舒服的姿勢,雙手枕在腦袋后面,悠悠的說:“你啊,什么都好,就是心思太重太深……”
周云晴回過頭看著他。
“不是說心思重心思深不好,人嘛,誰沒點心思。你和祁玟茹屬于兩個極端,她是自己性格第一,別人怎么看都無所謂,你呢,是一切都要把別人的想法放在第一位,其實沒必要這樣,你們兩要是能中和一下就好了。”梁一飛說。
“我就知道,你還是想著祁姐。”
梁一飛正要說些什么,周云晴忽然側過了身子,第一次,但是很自然的趴在梁一飛胸口,說:“我不是吃醋,我有時候也覺得,自己算來算去的好累,可是,我不敢不算。她可以有性格,不在乎別人的想法,大不了她什么都不要了,換個地方還是藝術家,還是城市戶口,可是我不一樣,從進城上學的那天開始,我就一直小心翼翼的,我要是不算,那我可能就什么都沒有了。”
梁一飛不再說些什么,而是輕輕的握住了周云晴的手。
前世今生,梁一飛遇到進城的農村女孩不止周云晴一個,有很多和周云晴一樣,也許在最初,梁一飛會覺得她們心思太深,太現實,甚至太勢力;但是隨著他漸漸的了解這個社會,接觸到越來越多的真實生活,他又開始漸漸的理解這些人。
從本質上來講,這些女孩和自己沒有不一樣,大家都有一份不甘,都在用自己的腦力、體力,甚至是身體為代價,去抗爭命運帶來的天然不公平。
從過程上來講,所有成功者的第一桶金,甚至之后很長一段時間內的每一桶金,都可能摻雜著很多不可為外人道的東西。
只要不傷天害理,人有權力去爭取自己想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