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呢,你的所有工作開銷,包括服裝、交通、通訊、住宿、工作餐飲之類的,都是報銷。年底還有獎金。”梁一飛繼續說:“你不還是有個妹妹和老娘嘛,第一年先干著,干得好,以后你妹妹的工作我來解決,你老娘要是有個頭疼鬧熱生病住院的,錢也算我的。監獄長,你看這樣行不行?”
“這還不行?那還要怎樣?”陶山河說:“小梁,我聽明白了,你不光是要他當司機,還是保鏢,是不是?”
“有這個意思。”梁一飛點點頭,看向韓雷,說:“韓同志,你覺得呢?”
“梁老板,別的事我也不會做,這方面應該可以。”韓雷說。
“那行,就這么說。”梁一飛看看表,笑道:“監獄長,我先走一步,韓雷,你回家準備準備,明天就能來嵐韻湖報道。”
“好,我送你,小韓你留一下,我馬上有話跟你講。”
陶山河親自把梁一飛送出監獄大門外,目送梁一飛上車離開后,重新回到了辦公室。
韓雷和他離開的時候,幾乎保持著一模一樣的坐姿,紋絲不動。
“小韓啊,知道我為什么要把你留下來嗎?”陶山河問。
“老營長,您說。”韓雷說。
陶山河點了一支煙,說:“你覺得這個梁老板怎么樣?”
韓雷想了想,說:“很會做人。”
“是。”陶山河點點頭,說:“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跟你講,現在社會和原來不一樣了,你也知道,一切向錢看,我打聽過,這個梁老板對手下的人,一向是舍得給待遇的,你要把握住這個機會。”
韓雷沉默了片刻,說:“都是賣命,能找到一個值得賣命的東家,我肯定只會比原來更用心干。”
陶山河嘆了口氣,韓雷的語氣之中,終于流露出了一抹淡淡的怨憤,想要勸幾句,可是話到嘴邊,又覺得不管怎么勸,自己都是站著講話不腰疼,于是不在這上面多講,說:“你呢,很小就進了部隊,在戰場上打滾這么多年,打仗我不擔心你,在企業里,我怕你應付不來,以后遇到事,能忍就忍,隨大流,和光同塵,不會有大錯。”
韓雷又想了想,忽然搖頭一笑:“我倒是覺得,這份工作其實很簡單。”
“嗯?你可別大意啊,社會上賺錢,跟戰場上打仗不是一回事。”陶山河正色說。
“老營長,這就是一回事。”韓雷說:“戰場上,要能打的服從指揮的兵;跟著老板我覺得也差不多,老板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這就不會錯。”
聽到韓雷那平靜中帶著幾分麻木的語氣,陶山河心中微微一動,皺眉問:“你這思想有問題啊,怎么能不論是非對錯呢?讓你干壞事你也干?”
“老營長,您說,什么是是非對錯?我們殺敵人對不對?那,反過來,敵人殺我們對不對?”
韓雷認真的反問,說:“我以前也問指導員,問政委,我看書,我訓練,我戰場殺敵,后來我想明白了,是非對錯,沒定論的,都是為了活著。所以,誰對我好,我就幫誰,誰值得我賣命,我就給誰賣命。”
“你……你……”被反問的一口氣憋住胸口,陶山河連續幾個‘你你你’,卻說不出什么下文來,最后有些沮喪的揮了揮手,說:“好自為之吧,就記住一條,不要犯法。”
韓雷平靜的點點頭,心里補充了一句:“犯了法,也別被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