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自衛回頭看了看,嵐韻湖主樓一樓前后是通透了,從前門往回看,正好能看到高爾夫球場,王自衛朝梁一飛歪了歪頭,低聲說:“兄弟,外面現在都在傳,何云飛這次怕是出不來了,那兩小寡婦,你就這么一直養著啊?”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趙大軍和梁一飛說的那些情況,梁一飛雖然沒傳出去,但是社會上,已經漸漸有了一些風聲。
就算沒有趙大軍說得那么詳細,但是通過抓捕的過程和規格,都可以輕易的判斷出,何云飛這次很難脫身,以至于王自衛直接就說‘小寡婦’了。
梁一飛沉默了片刻,沒吱聲。
“自己朋友,我說句那個的話啊,俗話講,太太死了壓斷街,老爺死了沒人抬,何云飛要是能出來,他欠你一個天大的人情,可他這次惹上了大麻煩,八成是出不來,你留這兩在這,時間長了,后面好多首尾都不好處理,所謂何來呢?”
王自衛這個話也是好話,同樣是比較近的朋友才能講出來的,梁一飛點點頭,示意明白,淡淡的說:“也真不是圖什么,就是朋友比較熟,看著不忍心,都是做買賣的,要是有一天,我到了何云飛這一步,我家人流落街頭朝不保夕的,我自己恐怕死都難閉眼。”
頓了頓,微微一笑,說:“以前做事,講的是唯利是圖,這一次,將心比心吧。”
王自衛難得的沉默了一下,幾秒鐘之后,用力的點點頭,沖梁一飛比劃了一個大拇指,說:“兄弟,你是這個,我佩服!”
……
……
王自衛佩服的梁一飛,現在對謝逸飛是越來越佩服了。
穿越回來,梁一飛對于當代的企業家,尤其是民營企業家,有了一個最直觀的印象:敢打敢拼,敢想敢做,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
但是,膽大有余,穩重不足,所有的企業家都像是餓了三天三夜的老饕似的,只要有機會,就不顧一切的先撲上去再說。
像謝逸飛這樣,事事調研,準備工作做得十足細致的,幾乎沒有。
去蜀中,一共五輛車,兩輛巡洋艦一前一后,中間是一輛公爵王,兩輛奔馳,梁一飛和謝逸飛在第一輛車上,一路上就在看他之前的調研資料。
明明人還沒到,這次去就是實地考察的,可是對于目標的四個廠子,謝逸飛卻已經做到了了如指掌,能通過公開渠道查的信息,事無巨細的都有。
廠子的地址、面積、廠房、年產值、生產能力、主營業務、人數……這些常規的就不用說了,非常詳細,像產值,甚至有連續好幾年的信息。
另外,還有工廠管理者的背景、和當地政府的關系,甚至廠長的個人性格特征、廠子的歷史,都有一些零星信息。
梁一飛很少露出什么驚詫贊許的表情,看到梁一飛拿著這些調查資料時候,臉上的表情變化,謝逸飛也有些得意,笑道:
“上一輩白手創業的時候,沒有這個資本去做摸底調查,只能靠直覺和運氣,那是沒辦法的事。我可是正兒八經的富家公子,不缺那幾個調研經費,當然要先摸底。我那個司機托尼,過年期間就過去打前站了。”
“哦,難怪。”梁一飛一邊看資料,一邊微微點頭,忽然想到了什么,隨口問:“你那個司機我見過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