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誰呀,連于把頭的話也敢質疑,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水庫職工順著聲音望過去,卻是夾皮溝的一個半大小子,難怪說話不知道輕重呢。
“青山,于主任是老把頭了。”
張隊長也提醒劉青山一句,畢竟他們是受雇的,人家說咋干,就跟著咋干唄,就算打不出魚來,他們也照樣賺工錢。
于把頭也橫了劉青山一眼,心里有點不大樂意。
他在這個大水庫好幾十年,從小就是在這個水庫里長大的,再熟悉不過。
一個半大小子跟他指手畫腳的,那就有點不知天多高、冰多厚了。
不過多少也得給夾皮溝的人一些面子,畢竟還指望著人家干活呢。
于是他嘴里哈哈兩聲:“小伙子,那你給俺一個理由,這里下網咋就不行啦?”
劉青山晃了晃腦袋:“沒啥理由,憑感覺。”
于把頭差點被他給氣個倒仰,直接躺在冰面上:感覺,你那感覺,能有俺一個當了三十多年的魚把頭感覺好啊?
劉青山當然不是憑感覺,而是他的記憶中,有著關于這場冬捕的傳聞:據說于把頭栽了個大跟頭,一網下去,只撈上來九十多斤魚,還不到百斤。
別說一名老魚把頭了,就算是一個小娃娃,隨便撒泡尿畫個地方,捕到的魚都比這個多。
當時在場的村民回來說,要不是他們拽著,于把頭直接就跳冰窟窿里了。
就算這樣,這位老魚把頭,也因此重病一場,然后就直接退休,永遠離開了這座水庫。
正因為這個,劉青山才站出來,提出不同意見,他可不想大伙白忙活一天,更不想一位老魚把頭,飲恨于此。
瓦罐難免井邊破,將軍難免陣上亡,這是無奈的悲哀,劉青山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知曉,就忍不住想要改變。
“嘴上沒毛,辦事不牢,小伙子,還是聽俺的吧。”
于把頭還挺大度的,不準備跟個毛頭小子一般見識,所以并沒有訓斥劉青山,再次指揮手下,準備開始干活。
對于一位經驗豐富的于把頭來說,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搞得劉青山也有點犯難:到底該怎么說服于把頭呢?
馬車上的大拖網卸下來,好家伙,都是幾十米長的大拖網。
夾皮溝的村民,年年都跟著水庫這邊冬捕,業務也都十分熟練,車老板子一瞧漁網,就忍不住說道:
“今年來新網啦,還是新網用著放心。”
水庫的一名職工搭話道:“那是,老板子你忘了,去年咱們冬捕的時候,網眼壞了個大窟窿,跑了不少魚呢。”
劉青山卻聽得心中一動,連忙詢問:“大叔,那去年的漁網還能用不?”
“倒是補好了,不過有新的,誰還用舊的。”
那人也瞧著劉青山不大順眼,居然敢不尊敬于把頭。
劉青山一聽,心里有了主意,找到張隊長嘀咕一陣,張隊長就又找到于把頭:
“老于啊,反正咱們人也多,不如分成兩伙咋樣,你再給俺們找個地方,俺領一伙人干,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