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耍筆桿子的,能不得罪,最好還是不要得罪。
前面那個中年人說話也挺硬氣:“這樣上百年的古建筑推倒了,誰又來負責?”
“這個不歸我們管,你找上邊的領導講理去,我們就負責干活。”
鄭技術員的火氣也越來越大,天氣本來就熱,再加上有人搗亂,當然火大。
“那你們先把鏟車開走,我跟你去找你們的領導。”中年人也不是好糊弄的,他前腳走人,后腳鏟車開始干活,他就白忙活了。
鄭技術員也又急又氣,一個勁跺腳:“舒作家啊,你就別跟著添亂了,這拆的又不是你家!”
“這可比拆我家還心疼呢,這樣的老建筑,推了就算是徹底毀了,諸位,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
那個中年人也是痛心疾首。
聽到戴安全帽的叫他舒作家,劉青山猛的想起來這個中年人是誰了。
確實沒見過面,但是卻見過此人的介紹,就是大作家老舍的兒子,也是一位作家。
想想這位的事跡,可不是嘛,一直都致力于保護首都的古建筑,只可惜,在發展的滾滾大潮中,他的聲音實在太過微弱。
于是,劉青山也湊上去,和舒作家并肩而立:“沒錯,這樣的古建筑,確實需要保留!”
“同志,你又是哪個?”
鄭技術員感覺腦瓜子有點大。
剛才那位舒作家領著人是騎自行車來的,這位好像更厲害,又是小轎車又是吉普車的,估計來頭更大。
你說這不是耽誤事嗎,工程進度跟不上,挨批的還得是他。
舒作家也向劉青山伸出手:“你好,咱們從現在開始,就是一個戰壕里面的戰友啦!”
“我叫劉青山,舒作家您就叫我小劉就成。”
劉青山也使勁和對方握握手,沒錯,確實是戰友。
舒作家眉頭微微皺了皺,似乎在回想著什么,然后就聽到那位劉青山嘴里說道:“這座娘娘廟,你們不能拆,還是由我們拆吧。”
一句話,在在場的這些人都給說得愣住了。
鄭技術員使勁卡巴幾下眼睛:這位到底是哪頭的呢?
舒作家也不由得面色一沉:本來以為是戰友,結果一轉眼就叛變,這都什么人呢?
只聽劉青山繼續說道:“建設亞運村,這是國家大計,大勢所趨,不可阻擋。”
說完他瞥了舒作家一眼,這話主要就是說給他聽的,讀書人都認死理兒。
果然,舒作家面色一暗,口中只能是一聲長嘆,他當然知道,現在舉國辦亞運,各行各業,有錢出錢,有力出力,他還捐了半個月工資呢。
這種事情,確實沒有人能阻擋,當年的那位大建筑學家梁先生都沒招。
可是,眼睜睜看著這些古建筑被拆除,他真心疼啊。
雖然他的出生地不是這里,但是因為父親的緣故,這里是他的祖籍,他對這座城市也有著極為深厚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