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不知。”吳文淵慘然一笑:“這個問題,你真的不用再問;我們之間,都是單線聯系,彼此都不知道彼此是誰。我連正月初九和正月十一,都不知道是誰。更何況是堂主?”
云揚呼了一口氣,臉色難看了許多。
“一個朝廷左都御史,居然只是一年四季之中的一天;沒有任何職務……四季樓,龐然大物啊!”
云揚嘿嘿笑了笑。笑聲里的森冷,讓吳文淵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
“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云揚皺皺眉說道:“那么,去年的春天,在天玄崖伏擊九尊,參與者,都是有什么人?”
聽到“天玄崖伏擊九尊”這七個字,吳文淵臉上的肌肉不由得痙攣了一下,道:“我只是內線,具體實施計劃,是有春堂總堂主負責;我不知道參與者都是誰。”
云揚點頭:“除了你之外,還有內線吧?是屬于軍方的?”
吳文淵道:“跟我聯系的初九和十一,感覺都是軍方將領,但是不知道具體身份,也不能確定。”
云揚道:“好。我的問題問完了;你有什么問題,可以問我。”
吳文淵顫抖了一下,大聲道:“你為何就問這幾個問題?你既然問到了天玄崖事件,那么你該問的還應該很多!”
云揚冷冷道:“因為其他的問題,我都知道。而且,我再問下去,你回答的話,我就要放掉你的兒子了,但我卻不愿意放掉他。”
吳文淵大怒,嘶聲叫道:“但你已經問了我四個問題!”
云揚淡淡道:“因為后兩個問題,你沒有回答出來。所以,折算成你回答了一個。總體來說,你一共回答了我三個問題。第一個問題,讓你死得痛快,第二個問題的回答,讓你的老婆活命,第三個問題,放你老娘一條生路。你放心,我會做到的!”
吳文淵身子一下子癱軟下來,心頭一片絕望。
這個人,用問問題的賭約方式,讓自己心中升起希望;但,卻在最關鍵的時候,突然截斷。讓自己最重要最在乎的人,終究還是無法活下去。
他看著云揚冷厲的表情,突然問道:“你到底是誰?”
云揚的臉上露出來一種至極的悲傷,眼神凝定在虛空,緩緩一字字道:“……我是云尊!”
我是云尊!
自從上次戰后,不管身心都是傷痕累累千瘡百孔的回到天唐城;每次想起自己這個身份,都有一種至極的悲傷與酸澀。
這一年之后,自己終于能夠說出這四個字!
因為,我已經找到了第一條線。
我終于可以,在想起兄弟們的時候,可以稍有一點安慰。
吳文淵的臉上露出來驚駭欲絕的表情,吶吶的看著云揚,居然說不出話來。
強烈的震驚,讓他幾乎失去了語言的能力。
只聽到云揚繼續一字字說道:“……我就是……九尊之中的云尊!”
“你沒死?!”吳文淵嘶聲叫道:“你分明已經死了!”
云揚臉上露出來一個奇怪的表情,聲音中充滿了無限的悲哀:“九尊,是永遠都不會死的!”
吳文淵慘笑一聲,失魂落魄的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原來你沒死……”
這句話,他喃喃的說了好幾遍,整個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連兩眼之中,都失去了神采,突然慘笑一聲:“想不到……九尊的靈魂人物,居然沒有死……這,這是天意嗎?”
云揚臉上冰冷,目光中,卻是深沉如大海。
從這樣的目光里面,任何人都不會看得到他的內心,究竟正泛起如何的驚濤駭浪。
“垂天云,卷地風,驚雷震,定蒼穹。”吳文淵喃喃說道:“……金光閃,土龍騰,沖霄木;無不勝;燎原火,水無蹤,英雄血,為永恒!九尊,原來還有人活著……”
聽到這幾句話,云揚的眼中突然有熊熊火焰燃起。輕輕的呢喃的說道:“不錯,我還活著,既然我還活著,那么,就一定要有無數的人要死!”
“所有參與了天玄崖事情的人,都要死!”
“我那么多兄弟的血債啊……”云揚低下頭,看著面前的吳文淵,輕輕說道:“你是第一個。”
他眼中的血色,突然如火焰燃燒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