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本宮中,青煙裊裊,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也使得正坐在殿中的三個人有些坐立不安,他們雖然不敢在太子宮里左顧右盼,可是眼神卻在時時刻刻交流著。
沒錯,這幾個人正是吳家的一家子,除了還在山海關領兵的吳三桂和早早跟著祖大壽投降的吳三鳳以外,吳家其余人基本上都到齊了,分別是一家之主吳襄,老三吳三輔,以及這一次的女主角吳家小妹吳月英。
吳三輔生得一副好相貌,神情中頗具吳襄年輕時候的幾分英氣,卻是比起吳三桂還要俊朗幾分,他瞥了一眼閣樓中的小太監,轉過頭來對著吳襄嘀咕道:“太子爺難道是反悔了不成?咱們吳家雖然不是什么大門大戶,可是也不能這般戲耍.......”
“哼,不成器的東西,一點都沉不住氣,將來還怎么做大事?”
吳襄對吳三輔似乎十分嚴厲,他冷冷地說道:“太子爺那是何等金貴的人物,他若不是忙著南遷之事,又怎會耽擱?你還不如你妹妹沉得住氣,實在是讓老夫失望至極!”
的確,此時坐在一旁的吳月英一直都沒有說話,神情也是淡淡的,似乎對于成為太子妃乃至于未來的皇后并沒有太大的興趣,不過她生得一副好相貌,臉蛋如同鵝蛋一般,白里透著紅,身上穿著素白紋繡花裙,看上去卻像是一朵出水白蓮一般,讓人不由得心生幾分憐惜。
吳三輔撇了撇嘴,他又重新看了看宮殿深處,才縮了縮脖子,帶著幾分怨氣道:“眼下都什么光景了.......二哥那邊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現在執掌三萬精銳,可不比從前了........”
“沒錯,平西伯的確已經不比從前,他如今也算得上我朱慈烺的二哥了!”
一陣清脆的聲音卻是從殿外傳來,只見一名風度翩翩的少年郎在眾人的陪同下走進了大門,他生得頗為英俊不凡,膚色更是透著幾分白皙,卻是讓吳月英和吳三輔二人不由得多瞧了幾眼。
來人正是朱慈烺,他笑著扶起正要行禮的吳襄等人,輕輕瞥了一眼吳月英,笑道:“岳丈切莫客氣,咱們如今已經是一家人,何須行此大禮?”
聽到朱慈烺言語間渾然不把自己當外人,卻是讓吳月英俏臉一紅,說起來她年齡要比朱慈烺還大兩歲,可是她心里卻感覺對方似乎比自己成熟太多,行事作風倒有幾分她二哥的風采。
吳襄卻是不敢如此托大,他執意帶著吳月英和吳三輔將大禮行完,才一板一眼道:“正因為如此,臣才更要注意身份,畢竟君臣有別,此乃人倫大義。”
朱慈烺呵呵一笑,在眾人起身之后,才輕聲道:“有勞岳丈久侯,適才慈烺親自前往東華門下募兵五百人,以作將來南遷之用,卻是讓岳丈在此苦等多時。”
對于東宮募兵一事,吳襄自然是知道的,畢竟張世允的動作也瞞不住太多人,不過還沒等他開口的時候,一旁的吳三輔卻是搶先開口道:“千歲爺,你深居宮中大內,怕是被人給蒙騙了,這募兵練兵一事哪有這么簡單?將來這五百人只怕是濟不得什么事。”
話雖然是好話,可是怎么聽怎么有一種淡淡的諷刺味道。
“住嘴!”
果然,吳襄回過頭來狠狠瞪了一眼吳三輔,才歉然道:“千歲爺,犬子性子粗野,不識禮數,還請千歲爺勿怪。”說著便要拉著吳三輔下跪賠罪。
朱慈烺自然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大做文章,他裝作一副渾然不在意的模樣,攔住了吳襄,道:“岳丈,其實三哥說得也對,慈烺本是長于宮中婦人之手,不識兵也很正常,只是南遷一事卻是少不得護佑,慈烺也只能勉為其難做得一二,這其中關節還請岳丈教我。”
見朱慈烺這番表態,吳襄笑著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須,他對朱慈烺這個態度還是很滿意的,不過這后面有些話就不太適合讓吳三輔和吳月英在場了,因此他便讓吳三輔帶著吳月英先退了下去,在殿外先靜靜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