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考驗成這樣就行。”桂尚白看一眼那間屋子,眼前仍有一具尸體在微微晃動,差一點又要做出嘔吐的動作。
“先回大使館吧。”陸林北看著大王星的幾名警察走過去,知道自己不會受到詢問。
“我就是想來了解一下你的回答,既然你說需要再考驗一下,那就考驗吧。我去找個地方……找其他有潛質的人物,沒準還能再招募幾名情報員。”
不等上司同意,桂尚白匆匆跑開,找地方喝酒去了。
陸林北獨自回到大使館,另一名下屬方飛瀚還沒到,他坐在那里思考這兩起奇怪的案件,一名翟王星歷史學家被殺,一名大王星極端分子自殺,看似毫不相關的兩件事,卻湊巧都是陸林北認識并且接觸過的人。
他上網瀏覽,毛空山受到的關注很少,鄒玉斑自殺的消息則剛剛傳開,反而引發小小的轟動,在極端分子的圈子里,幾乎所有人都在討論這件事。
死者為大,原本毀譽參半的鄒玉班,現在獲得一致的懷念。
在一堆悼念的文章里,居然有一份遺書。
遺書以鄒玉斑的口吻寫成,先是重申自己的觀點,表示絕不放棄,然后以悔恨的措辭,聲稱自己一時不慎,圈進不該確碰的是非,唯一的解決手段只剩自我了結……
看上去很像是鄒玉斑的文風,但是陸林北一個字都不相信,雖然只見過兩次面,陸林北通過大量資料,深入地掌握了鄒玉斑的性格,確信他無論遇到多大的挫折與危險,也絕不會采取自殺這處種示弱的手段。
肯定是關竹前,可她為什么要這樣做?又為什么在一份報告里聲稱目標已經咬鉤?
陸林北不覺得自己咬到了任何東西。
方飛瀚沖進辦公室,急迫的樣子好像吃壞了肚子卻找不到廁所,“怎么樣?看過了嗎?遞交了嗎?”
“看過了,沒有遞交。”
“怎么回事?”方飛瀚握緊雙拳,原地轉了一圈,然后用悲憤的聲音說:“組長,你是在逗我嗎?我辛辛苦苦搜集到的情報,在你眼里就這么一文不值?你說,你到底想讓我怎么做?”
“我需要親自去見證人。”陸林北平淡地說,對方飛瀚的夸張態度早就習以為常。
“親自見證人?”方飛瀚一愣,“有這個必要嗎?上頭和警方肯定會約見證人,我再傻,也不至于在這種事情上造假吧?”
“你的報告沒有問題,我只是要確認一些細節,因為上頭問起的時候,我得能立刻回答得上。”
方飛瀚又是一愣,隨即笑道:“組長真是謹慎,怪不得你年紀輕輕就能當組長,我還在跑腿呢。你想見哪位證人,我可以幫你聯系。”
“不必,聯系方式你都寫在報告里了,我能找到人,很快,大概兩三天吧,就能弄清所有細節。”
“兩三天?太久了,功勞會被別的部門搶走。所有細節都在我心里,你問我吧,我現在就能回答。”方飛瀚自信滿滿,好像那份報告的每一個字都是他本人的心血。
陸林北盯著他,緩緩道:“第一位證人說,看到并聽到馬徉徉與毛空山因為家族問題而吵架。”
“對,因為他們吵得比較大聲,所以證人聽得清清楚楚,而且他還能再提供幾名證人,可以相互補充。”
“第二名證人說,他親眼看到馬徉徉闖進毛空山的家,很快神色慌張地跑出來。”
“對,這名證人不認識馬徉徉,但是在幾十張照片里,一眼就認出他,再沒改過口。”
“我關心的細節是,這個‘很快’是多久?”
“嗯?”
“馬徉徉在毛空山家里待了多久?”
“啊……應該……證人說過,讓我想想,三分鐘,最多不超過五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