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的侍女,季佳。
“城門來報的消息。家主,先前屯留來人收繳戰車,卻是為何啊?”說著話,季佳隨手接著了智朗脫下的外衣。
“還是上次械斗之事,已經解決了。”
跨過門檻,看著熟悉的院落,智朗只覺得渾身一輕。從到了智邑以后,他心里就跟墜了塊磚一般,緊張,不安,一言一行都小心翼翼。
季佳腳步輕快的跟到了院里,笑著說道:“這幾日,衛黎先生他們臉色都憂愁的厲害。我也總做噩夢,心里慌得很,還是家主你說得對,夢果然都是反著的。”
智朗扭臉看了她一眼,苦笑道:“這次可差點回不來了。”
洗了澡,又換了身自制絲綢夏衣,智朗迫不及待的奔到后院涼亭,順勢坐到了躺椅上!
躺椅微微前后擺著,吹著夏日微風,讓人舒服的躺那就再不想動彈了。之前不覺得,這會放松下來,智朗只覺得前所未有的疲憊感從心底里襲來。
季佳很快也跟了過來,一手拿著羽扇,一手端著切好的梨。
“城外的梨熟了,你嘗嘗,這是我種的那幾棵結的,比去年甜多了。”
智朗隨手拿一塊,吃到口中,甜度一般,但好在水分夠多,正好解渴。
這是嫁接培育的果子,口味比那些野梨樹好多了。其實不止果樹,智朗也在做糧食作物培育,已經很多年了。不過,他的水平也頂多做個人工授粉,再加上選擇優良植株培育這一招,效果確實有,但一畝地增產個十幾斤也就到頂了。
只憑良種,他當然不敢應下跟智瑤的約定。不過,糧食產量從來都不是單一因素的結果,而是由整個耕種技術體系決定。
而且,這可是畝產高不過一百來斤的年代,增產的潛力太大了!(畝跟斤都以后世標準。)
肥料,水利,加上病蟲害的防治,就算智朗每個都懂一點,但加起來增產的量也能讓他實現承諾了。
“味道如何?”季佳站在旁邊,一臉希冀的說道。
“還湊合吧,就是有點發澀。”智朗隨口答道。
季佳臉色頓時拉了下來,撇了撇嘴,說道:“我就知道。你舌頭比別人多品了一味,珍饈美味也嘗不出好來。果然如此!”
“嗯?這話誰說的?”智朗看著她。
“總之不是我。”
季佳坐在一旁,端著盤子吃了起來。邊吃邊嘟囔道:“多好吃啊!我自己都舍不得摘。哼,早知道我自己吃光,不幫你留了。”
智朗搖了搖頭,有些哭笑不得,這丫頭真是越來越沒尊卑了。
季佳雖然是侍女,但兩人一塊長大,其實更像玩伴。智朗不喜歡禮儀尊卑,上行下效,結果季佳不知不覺就養成了這么個任性脾氣。
這時,騮突然從前院走了過來。
看到智朗,他連忙說道:“家主!衛黎先生跟薪武來了,在前院。”
“讓他們等會吧,我這就過去。”智朗微微揚了揚手,說道。
“唯!”
等騮離開,智朗忍不住嘆了口氣,才剛回來,又不得空閑了。
扶著椅背,他這站了起來。
季佳放下盤子,抬手幫他整理衣衫,嘀咕道:“眼睛都要熬成赤色了,有事不能明日再說啊。”
智朗低頭瞥了她一眼,“年紀不大,管的挺寬,就知道我脾氣好是吧?”
“不敢。”看到智朗有些生氣了,季佳連忙低頭。
“好了!”
智朗從她手里拿過羽扇,說道:“你去備些茶水跟吃食吧。”
“唯!”季佳悄悄吐了吐舌頭,抬頭瞧了眼,匆匆走出了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