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有一事!若智瑤戰死,誰來接掌智氏……”說著,衛黎的目光變得微妙起來。
智朗搖了搖頭,說道:“這種時刻就無須想那么多了,什么名義,道義,皆是無用,也不是誰說兩句就成了。誰能讓智氏生存下去,那自然就是繼承者!”
“唯!”
僅僅片刻功夫,薪武已經把部下集結完畢,所有人兵器馬具齊全。這是一支全騎兵部隊,只有千余人,但戰馬卻有兩千多匹,完全是一人雙馬配置。
不過,有所不同的是,所有人還背了雙份兵器,以及甲胄。不僅如此,那些空馬背上掛的東西更多,又是數千人份的軍糧,兵器,甲胄。
所有這些都是早就準備好的,所以裝載的速度很快,從得到消息,到全部準備完成,前后也不過半個時辰。
當智朗登上戰馬,準備率軍出發時,城門口,婦孺們突然走了出來,這是要送別的。
戰爭是常有的事,所以送別也很多,但以往卻從未像這次一般讓人擔憂。稍不小心,這次就將失去親人了。
智朗看到了送別人群前方的季佳,此刻,她早已哭成了淚人。
智朗嘆了口氣,目光卻一掃而過,對站在一旁的衛黎說道:“先生,我讓騮留下,薪城就拜托你了。”
衛黎一臉肅然,伏地鄭重行了個稽首禮,說道:“家主放心,黎定不負重托!”
“有先生在,我自然放心。”
智朗又看向一旁的騮,說道:“我等離開后,薪城兵力空虛,你要時刻留意,多加小心!”
“唯!”騮沉聲應道。
說完這些,智朗也沒心情再啰嗦,朝遠處送別的人群揮了揮手,就直接下令出發了。
……
一路向北疾馳,沿途遇到守衛道路的智瑤部下,智朗只說了大概情況,也不管他們信或不信,直接收繳了兵器,裹挾著繼續出發。
就這樣,快到傍晚的時候,他們終于抵達了通往晉陽的那條馳道。
這里有一千守軍,顯然還沒收到智瑤戰敗的消息,看到智朗他們,立刻想要攔截。
但智朗他們速度太快了,對方之前根本沒收到消息,甲士多數都在營帳中,而戰車的馬匹都剛剛趕回圈舍。結果自然不用多說,薪武只帶了百余騎兵就把他們輕易擊潰,而不大的城池城門也開著,同樣很快被占據。
過了不一會,薪武押著一個軍官回來了。
“家主,此人即為城宰!”
“智朗,你這是何意?”那人一邊掙扎著,大喊道。
“我剛收到消息,魏韓與趙氏達成密謀,趁夜圍攻智氏。如今智瑤已經戰死,我是前去營救的。”
說話時,智朗卻是面向了那些被繳了兵器的守軍。
那城宰愣了一下,接著就是大怒:“這消息從何而來?我為何未曾收到?你……這定是你編造之言!”
“會有消息傳來的,可惜,你看不到。斬了!”智朗揚了揚手。
“唯!”薪武立刻舉起長刀,揮下,一直大罵的城宰頓時沒了聲音。
能在這里守著的,基本都是智瑤心腹,留著也沒什么好處。
接著,智朗轉向那些守軍,喊道:“事實如何!去了晉陽便知。你們可愿隨我去看看?若我所言有虛,你們可以離去,若大軍果真敗了,你們就愿意看到智氏覆滅嗎?”
守軍們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了。
“薪武,把他們的兵器還給他們,備好戰車,讓他們隨同!”智朗朝薪武喊道。
“家主,這……”薪武卻有些猶豫了。
剛打完,就直接發兵器,他總覺得有點冒險了。
“還不快去!”智朗喊道。
“唯!”薪武只好應了一聲。
這里同樣是軍政合一,城宰同時執掌軍事,所以斬了城宰后,那些守軍倒還算聽話。
接著,智朗就率軍趁夜沿著馳道往晉陽去了。不過,他們每走一段,就把后邊的馳道毀掉,再想讓戰車通過是不可能了。
當他們穿過通道,智朗他們直接就地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又繼續往晉陽而去。
剛走了數十里,他們突然遇到了一隊潰兵,正是智瑤所部。
智朗連忙把人喊到跟前,問了情況,結果跟收到的信息差別不大。
智瑤戰死之事已經確認,同時智氏大軍大部分潰散,趙魏韓三家正在到處追殺他們。
至此,智朗所言再無疑問,之前那一千守軍也再無話可說。
這些潰兵已經沒了編制,智朗同樣收攏了他們,提供了軍糧,又讓他們補齊了兵器甲胄,這才繼續往晉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