薪武那滿是粗糲胡須的臉竟也漲紅起來,不好意思的說道:“宗主信任,讓我身居高位,我總得有所長進的。”
智朗大笑了幾聲,拍拍他的胳膊,說道:“知道長進就好。很好!”
……
滑城戰事停歇,而在新鄭城外,戰事卻才剛剛開始。
此刻,齊軍、楚軍、燕軍、以及一眾仆從勢力,數萬大軍已經把新鄭城團團包圍。齊軍負責北門、楚軍攻南門,燕軍跟鄭軍陳兵西門,東門的則是魯、衛等各國。
城外各方都在準備攻城器械,看樣子,卻是要各個方向一齊進攻。
而城內,智坦在北門總攬全城防務,代野他們都在其他城門防守,此刻旁邊只有幾個親近軍官。
“敵軍帥旗距此多少?”智坦扶著城墻,目光緊緊盯著遠處齊軍核心處的那面大旗。
“按照此前對參照物的測量,有三百五十步左右。”一旁軍官立刻答道。
早在敵軍圍城前,智軍就測量了城外所有顯眼的參照物距離,比如大樹,比如溝洼,比如土坡,所以此刻很輕易就能知道對方的大概距離。
“正好超出投石機射程。唉,也不知對方是無意之舉,還是已經知曉了什么。可惜,若是再離得近些,說不定能一擊致命,也省得繼續在此苦戰了。”智坦無奈的搖了搖頭,驅散了這些雜念。
他扶著城墻的手收到袖筒里,接著就緊緊的攥了起來。這一戰,他的壓力極大。
畢竟,此戰決定戰局,不容有失,而偏偏他從未經歷過這樣大的場面,緊張難免。
別說他了,城里城外的雙方誰也沒經歷過這樣的陣勢,一次作戰中就投入如此龐大的兵力,只有此刻親臨戰場的才能感知到那種震撼。曠野上,軍陣像鋪開的地毯,能掌控著不亂已經不容易了。
咚咚咚!
這時,齊軍的戰鼓聲突然響了起來。
接著,其他各個方向也同樣響起戰鼓,互相呼應。
此刻,整個新鄭城似乎都籠罩在了這鼓聲中,壓迫感撲面而來。
城內某處屋內,身形消瘦的罕達突然站起來,大步走到門口,拍著門喊道:“誰在攻城?誰在攻城!?是聯軍攻來了嗎?”
他的喊聲一聲高過一聲,很快大笑起來,狀若瘋狂。
院內守著的士兵忍耐不住,過去斥罵幾聲,但并無作用。罕達倒更加激動起來,在屋子里來回走動著,一邊罵,轉眼又笑起來。
城內眾人的反應且不提,此刻,伴著投石機的呼嘯聲,戰事正式開啟了。
扛著云梯,剛靠近到兩百步以內,齊軍軍陣就被落下的巨石塊彈跳著犁出了一道斷續的血色的溝,接著,第二顆巨石落下,又犁出稍短的一道溝。
整個軍陣頓時一滯,顯然被這突然的襲擊弄懵了。
“擊鼓,讓各部繼續前進。”田盤沉著臉,朝一旁的傳令兵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