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功夫,大軍就清掃了方圓百里內的部落。大部分的戎人青壯沒怎么交戰就跑掉了,智軍只消滅了七八百,俘虜了四五千,俘虜大半是婦孺老弱,而收獲不過是上萬頭馬匹跟牛羊。
而智軍的損失,不過是傷了三十多個,幾乎都是新兵。
傍晚,坐在營帳中,智朗看著白天的戰斗匯總,臉色相當復雜。
只覺得有一種巨大的荒謬感,這算什么戰斗?
“戎人的主力到底在何處?”放下手中的匯報,智朗有些無奈的道。
“恐怕還要向西去。這戎狄不能以中原來衡量,太空曠了,上百里對他們來說根本就是邊緣,一個大部落占據五六百里的地方也不奇怪。”騮有些急切,在一旁說道:“家主,萬萬不可因此輕敵啊!那戎人能擾得秦國難以應對,絕不是如今日這般不堪的,而且就算今日,那些戎人青壯也多數都跑掉了,很快又能重新聚起來,只是缺少指揮罷了。至少當初我在代地看到的戎人士兵,就比今日這些好得多。”
他實在擔心智朗起了輕慢之意,畢竟,今日這些戎人實在太拉跨了,還未交手就跑了大半,而正面交手的那些也不堪一擊。任誰看了,也得對他們的評價落一截。
“就算秦軍,也一樣不堪一擊。騮,你怕是對我們自己也缺少了解吧。”一旁的薪武端著碗熱氣騰騰的奶茶,有些懶散的說道。
對騮的話,他心里是有些不忿的。鄭國之戰,騮并未在場,他真正參戰的是打趙氏時的智軍,自然也不知如今的智軍到了哪個地步。
事實上,以薪武的估計,參加鄭國之戰的智軍,戰斗力比晉陽之戰的智軍豈止高出了一截?那是數倍。若是正面對決,一樣的裝備,一打五都問題不大,也許更高。全新的訓練內容,嚴格的軍紀,那根本就是兩支軍隊。即使這次拉來的大部分是新兵,但接受的訓練是一樣的,他也一樣認為比別國任何軍隊都更勝一籌。
“不管怎么說,也不能大意。”騮有些無奈道。
“不能大意沒錯,但也不能錯估雙方戰斗力,這會貽誤戰機的。”薪武也說道。
“好了。”智朗敲了敲桌幾,停止了爭執。
“對戎人,我們了解不多,打探到的也只是邊緣地帶的情況而已。不僅對方的方位,戰斗力,我們連地形也不熟。小心是沒錯的。”
看著營帳外的夜色,聽著耳邊隱約的狼群嚎叫聲,智朗吐了口白氣。
說道:“明日起,大軍開始在此修筑營寨,同時派出哨探繼續向西打探,至少要弄清楚我們面對的狀況。”
冬天很快要到了,智朗無意在此時大舉進攻,也做不到,因為誰都不知道戎人主力在哪。
對中原諸侯來說,以前的作戰核心是戰車,作戰半徑有限,對戎狄的作戰向來是點到即止。只是邊緣地帶反擊,而從未到過戎狄勢力的腹地,對戎狄的情況自然也就一無所知。
而這次,智朗是打算穩扎穩打,直搗其腹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