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應該有野外拉練的,不過今天不成。
營區核心的一張格外巨大的營帳內,薪武正在招待客人,而且不止一家。
在他左手邊,是燕二公子的使者,長著長長的幾縷山羊胡,右手邊則是燕戴的家臣,是個又高又大滿臉橫肉的魁梧中年人。
“將軍!”山羊胡拱手道:“自燕國內亂以來,國人死傷無數,這實在不是我家公子愿意看到的。這次只希望將軍居中調解,還我燕國一段安寧日子啊。”
他話聲剛落,不等薪武說話,對面的高大中年人就大聲道:“將軍,我家公子可是跟智國盟友!他們才是敵人,還勾結東胡,豈有偏袒敵人的道理?”
薪武的目光微微垂著,像是剛睡醒,抬手往下壓了壓,說道:“稍安勿躁。”
高大中年人只好忍著氣,恨恨的扭過臉。
薪武輕咳了幾聲,說道:“你們可知道,我家國君為何派我來?”
左右看了看兩人,他接著說道:“就是為了制止東胡危害華夏族人。那么,外敵的危害要制止,內亂死傷的也是族人,難道就要干看著嗎?”
說著,他看向山羊胡,說道:“燕二公子勾結東胡,這是大錯,事實是不能更改的。”
不等那高大中年人欣喜,他卻接著說道:“不過,如今他既然有悔意,也愿意改正,這是好事。”
“將軍英明!”山羊胡高聲道。
嘭!
高大中年人猛地掌擊面前的桌幾,怒道:“禮義道德,難道也成了智國的武器了嗎?我羞與爾等同處一室。”
說罷,他就轉身走出了營帳。
外面的寒風凌冽,中年人被風一激,打了個寒戰,悔意頓時涌上了心頭。
站在營帳旁,他仰頭迎著風雪,一動不動的看著雪花落得滿臉。
這時,營帳的門簾突然掀開,接著是薪武走了出來,站在那中年人旁邊。兩人一邊一個,把營帳門口堵得嚴嚴實實。門簾掀動了一下,是那個山羊胡,他看到堵了門的兩人,欲言又止,終于又退了回去。
“我家國君曾說過一句話,我以為很有道理。”薪武瞥了中年人一眼,沉聲說道:“弱肉強食,適者生存。”
中年人張口吐了一道長長的白汽,輕哼道:“他也知道智國如今已是猛獸了嗎?”
薪武輕蔑的瞥了他一眼,說道:“難道其他諸侯不是嗎?燕國不是?只是太弱而已。從文王分封以來,幾百年了,當初的數十個封國,現在都去哪了?智國不動手,也會有別國動手,如果是燕國強大,那想來也不會放過別國吧。所以,誰都不想自己成為弱者,那就只能盡力更加強大,這個過程沒有止境。跟你所說的正相反,原本覆滅的各國,哪個的國君跟貴族不是族滅?我家國君卻向來心軟,那些俘虜可還好好的呢。”
中年人沉默半晌,終于長嘆一聲,“這種爭斗,什么時候能結束呢?”
幾方的會談并沒有達成一致,當然也不需要達成一致,使者各自回去,戰爭還是按下了暫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