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電梯門開了,方昊邊走邊說:“如果他言行一致,賣幾克給他也不是不可以考慮。”
蔣明銳點了點頭:“我覺得這人挺傲氣的。”
方昊把手中的箱子放在地上,打開了房門:“大老板嘛,有傲氣也正常,只要不隨隨便便頤指氣使,就行了。”
他抱起箱子走進房間:“所謂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短時間內也看不出人的品行。”
蔣明銳跟了進去:“這箱子放在哪里?”
方昊把手里的紙箱放在角落:“就放在這里吧,回頭我打個電話叫快遞來打包送到京城去。”
蔣明銳覺得有些奇怪:“你怎么沒在那里直接叫快遞?”
“嗨!”方昊搖了搖頭,講了之前的事情。
蔣明銳也是無語:“現在的人是怎么回事,一點契約精神都沒有,難道都鉆到錢眼里去了?”
方昊笑了笑:“其實很正常,既然已經占了大便宜,也就別想著賣家會給你好臉色看。”
“看來你又撿了大漏了?”
“大漏談不上,并且,這個青花盤可能會有爭議。”
“為什么會有爭議?”蔣明銳有些好奇,難道連方昊都不能斷代?
方昊簡單解釋了這個問題:“我認為雍正官窯精品,但你也知道,它沒有款。”
“你是說無款官瓷嗎?”蔣明銳看起來很是激動:“你不知道,我爺爺在在八十年代初,從文物商店買到一只無款的琺瑯彩胭脂紅地梅竹紋酒杯。
我六歲那會,有一天他告訴我,那只酒杯的施琺瑯彩的技術亦妙至毫巔。每朵花均用極細的深色線勾勒輪廓,既層次分明,又無損花瓣之嬌美。花瓣本身的顏色青中泛黃,向花芯處的漸變深淺有致,纖細的花蕊用蛋黃琺瑯彩厚涂而成,具有強烈的立體效果。
而且所有紋飾俱是在胭脂紅地留白處的透明釉上作畫,惟一的例外是梅枝上的青苔,這青苔是直接在胭脂紅地上畫成,筆觸細膩,栩栩如生,意趣盎然。
由于無款,他雖然認為是雍正官窯,但也有許多人反對,后來他查閱資料,發現史料中有這種現象。
從所周知,雍正個性極為強烈,凡事親力親為,尤其癡迷官窯瓷的制作和創新,對每一款官窯器從稿樣到最后確認都一一提出自己的意見,細到對某一器物的局部細節都必須符合自己的審美情趣,所以就有一個打烊的環節,像這類無款雍正瓷器,就是這么誕生的。”
方昊笑著說道:“沒想到六歲的事情,你還記得這么清楚。”
蔣明銳笑道:“六歲是他第一次跟我提起這事,后來他基本每年都至少要說一兩次,我都聽得耳朵里長老繭了。”
“是不是后來又發生什么事了?”
“買了兩年多就被偷了。”蔣明銳搖了搖頭,嘆道:“而且,那小偷就只偷那只酒杯。當時我爺爺報了警,但你也知道,當時又沒有什么監控之類,那小偷也特別狡猾,沒有留下什么線索,這件事情就成了懸案,不了了之了。”
方昊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他想了想:“這種情況,應該知情人作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