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我知道你如今為難,可是就算我們英國公府愿意推任禮上去,其他的勛戚世家那邊,恐怕也不好安撫啊,畢竟……”
畢竟任禮一個新晉的勛貴,要對一幫老牌勛戚發號施令,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然而張軏卻冷哼一聲,淡淡的道。
“有什么好安撫的,他們要是有別的人選,讓他們盡管提出來,只要資歷夠,戰功足,英國公府一樣可以扶持他們!”
張輗和薛恒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但是眉間的不滿卻沒有消去,道理他們當然是懂的,但是要跨過這道坎,卻不是這么容易的。
見狀,張軏有些無奈,只得道。
“你們擔心什么,我沒記錯的話,這個年節過去,任禮都六十九了,就算是進了五軍都督府,能掌幾年事?”
“如今局勢動蕩,你看看那郭晟,才干了多久,連爵位都快保不住了,這個時候,讓任禮去替咱們沖鋒陷陣,難道不好嗎?”
張輗的臉色這才好看了幾分,不情不愿的點了點頭,道。
“那好,這幾日我便去各家府邸走一遭,探探他們的意思,這件事情并非易事,想要天子那邊點頭,光憑咱們可不夠。”
五軍都督府的都督,向來是由天子決斷。
如果他們想要推人上去,除了爭得圣寵之外,就只能靠各家府邸一起出力了。
畢竟,五軍都督府上上下下,任職的都是各家勛戚。
他們的意見,天子總是要顧及的。
不然的話,空任命一個都督過來,最終只能是被架空的結果。
張軏點了點頭,道。
“這件事情要快,除此之外,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們也可以和文臣那邊聯合。”
見張輗等人面露疑惑,張軏進一步解釋道。
“天子要將五軍都督府換成自己的人,觸動的可不止是咱們這邊,他要扶植李賢那幫人,頭一件事情,就是將京營拿回來。”
“文臣那邊,好不容易借著土木之役,把勛戚打的抬不起頭來,怎么會這么輕易的就讓天子重新重用勛戚?”
張輗皺著眉頭,問道。
“你的意思是,要保于謙?”
李賢等人彈劾于謙用人不當,平叛不力,想要罷去他提督京營一職,已經不是什么秘密了。
要想阻止他們,那么就得替于謙說好話,這是很容易明白的道理。
張軏點了點頭,道。
“不僅是于謙,還有王驥!”
“如今這位天子,固然是心思機敏,行事老道,可畢竟還是年輕,太急躁了。”
話至此處,整個晚上都皺著眉頭的張軏,臉上總算是綻出了一絲笑容,開口道。
“于謙如今在朝中,勢力威望能排到前三,他提督京營這段時間,軍中對他也頗有贊譽,可謂聲名遠揚。”
“還有便是王驥,他以文臣之身得獲爵位,乃大明首位,雖然如今平叛稍稍有些延遲,但是,戰事用兵,本就并無常形。”
“天子用遲疑不前的理由怪罪王驥,本就有些理虧,何況,他強行撤換總兵官,還將于謙禁足,將這件事情鬧得沸沸揚揚。”
“只要咱們咬死了,王驥用兵無誤,乃是根據戰局而定的策略,那么不僅能交好他們二人,也能打翻李賢等人的算盤。”
薛恒也松了口氣,道。
“三爺好謀算,咱們只要能夠跟那幫文臣一起,保下于謙和王驥,那么在任禮的事情上,他們想必也不會太過攔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