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管是仁厚著稱的仁宗,還是貪玩專寵的宣宗,后宮里的妃子就沒有少過。
這些妃子從哪來的?當然是宮女!
皇帝一時興起臨幸宮女,這是宮里的常事了,歷代天子都不能免俗,其中當然包括剛剛退位的太上皇。
事實上,這種事情對于皇帝來說,就跟吃飯喝水一樣,稀松平常。
如果宮女有幸懷了身孕,那么母憑子貴,會有冊封,如果沒有的話,那么也就是得些賞賜,僅此而已。
有這種慣例在前,吳太后不用想就知道,這些被朱祁鈺稱作“姿色瑰麗,善侍奉者”的女子到了南宮,會是一副什么樣的場景。
隨之,吳太后的神色有些緊張,躊躇片刻,方才問道。
“鈺哥,你身邊,沒有教坊司進送的人吧?”
南宮會變成什么樣子,吳太后不在乎,但她自己的兒子,可不能被這些娼妓迷惑。
朱祁鈺一愣,旋即便苦笑道。
“母妃這是說的什么話,朕后宮里有幾個妃嬪,都是怎么來的,您還不清楚嗎?”
如今他的宮里,除了汪氏和杭氏這兩個早就跟著他的后妃之外,剩下的,全都是吳太后親自掌了眼,正經的一輪輪選秀出來的。
吳太后這才算是放下了心。
轉念想了想,的確也是,身為天子,即便是臨幸普通宮女,那也是有記錄的。
登基的這段時間,吳太后也看過朱祁鈺的起居注,除了選秀上來的宮妃外,連一個普通宮女都沒有被臨幸過,更不要提別的什么人。
不過雖則如此,吳太后還是忍不住叮嚀道。
“沒有就好,那些……娼妓縱然有幾分妖媚姿色,但到底身份過于低賤,不是正經人家。”
“你后宮這些人,若是厭了,下次選秀哀家幫你多選些新人,揀姿色好的,你切莫被這些下作東西迷了眼。”
朱祁鈺頓時有些哭笑不得,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到最后只得苦笑道。
“母妃放心,兒子曉得分寸。”
他當然曉得……
畢竟,前世的時候,他曾經切切實實的踏過這個坑。
那時候濟哥不幸病故,撒手人寰。
他痛苦悲傷了近一年后,也不得不重新開始考慮繼承人的問題,但是彼時他后宮中,只有寥寥三四個后妃。
汪氏被廢,杭氏傷心過度,其余的兩個多年無所出。
不得已之下,他只得私底下命人進獻女子。
結果,獻上來的人,姿容出色,嬌美可人,但是,卻是這樣的娼妓。
開始他并不知道,只以為是罪臣之女,被沒入教坊司當了官妓。
但是后來,南宮復辟后,為他進獻宮妃的教坊司官員被治罪,他才知道,這些都是各地的土娼。
這些女子美則美矣,媚則媚矣,但有一點相同之處,那就是打從不知道多久之前起,就絕了子嗣之念。
所以這一世,他哪怕是冒著被所有人非議的風險,也要重開選秀,而且不是只開一次,是各數年便開一次,其心結就在此處。
他向孫太后提議,要給太上皇選秀,本也是一番好意。
不過,既然孫太后還顧及著,太上皇那所謂的,岌岌可危的一點點“名聲”。
那么,也不能委屈了太上皇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