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公公和某位妃子有私交,至于是什么私交,眾人也有所耳聞。所以福公公偶爾也會吃到一些御膳房里的菜肴。尤其是花糕點心,是福公公最愛。
“不好光明正大地吃,也不必躲在這里,三更半夜地嚇唬人!”侍衛推了一把福公公。
福公公突然暴起,咬斷了侍衛的脖子。事出意外,眾人都呆住了。
被咬的侍衛還滿臉嫌棄地要推開福公公,才發現自己脖子和頭之間,只剩下一點皮肉連帶著。他驚恐萬分,來不及叫喊就倒地,濺起一灘雨水。
“有刺客!”侍衛們慌而不亂,立刻分成兩撥,一撥控制住福公公,另一撥前往最近的衛兵處求援,并同時敲鑼,向其他人發出侵入警告。留下的侍衛看出福公公最大的攻擊武器是那張血盆大口,于是幾個人死死按住他的頭,又幾個人死死按住他的手腳,把他壓在地面上。
福公公這次沒那么順從,在奮力地掙脫,時不時還嚎幾聲。
大興城中,又有幾處嚎叫響應著福公公。
這凄厲的叫喊聲,遠在靈臺之上的劉灼聽不到。
你追我跑,一路打進西邊大沙漠的判和張若虛也聽不到。
但每一聲都落在荒司的心上。他最擔心的事,已經發生了。正如之前在杏花樹前判提到的一樣,這些雨水會導致一些人妖化。至于何時妖化,妖化之后會有什么行為,判都沒來得及說。
如今看來,這些妖化之后的“人”,是被張若虛使了手段灌魂的肉身。一旦爆發,六親不認,發狂傷人。
聽聲音,這城里恐怕不下十個人已經被灌魂結束。
數十個疑問從荒司腦海中飄過:張若虛為何要這么做?只是為了引出王身嗎?花這么大力氣去無云布雨,攪動大興精氣異常,給已死之人灌入妖魂,復活兇殘之妖,到底是為了什么?
“荒司先生,還請手下留情啊!”魏管家的聲音傳出來。他真是個忠心耿耿的老仆人,自己性命危在旦夕,他還惦記著主人最疼愛的幼子。“六夫人已經走了,小公子可不能死啊!”
荒司聽了,看向敗在自己手底下的“劉簇”。他暴戾地搖晃著腦袋,雙眼泛出微微綠光,十指上的指甲長出一尺有余。尖尖的獠牙上還掛著被殺害者的血肉。
荒司心中生厭,冷冰冰地說:“他的尸體,都比你們的命寶貴么?”眾人默不作聲,只求荒司能控制住劉簇,但又不至于殺了劉簇。否則,他們都甭想從劉灼手上逃出去。
荒司突然明白了,為何張若虛冒著暴露身份的風險,也要在他面前復活劉簇。他此時大可以殺了劉簇,但劉簇一死,劉灼必然又要求助于張若虛。
縱然劉灼沒有這種想法,張若虛一定會現身,表示能復活劉簇,以此勾動劉灼的念想。
畢竟,劉灼為了迎娶六夫人,答應六夫人要趕走其他妻妾以及兒女。六夫人進門之后,劉灼兌現了自己諾言。六夫人生下的劉簇,已經是劉灼唯一的血脈。如今,六夫人又死了,張若虛復活神術又多了一個用武之地。愛妻和幼子,劉灼都必不能割舍。
荒司心頭劃過幾個念頭,心智一放松,劉簇竟趁機掙脫了荒司的光芒束縛,在眾人的驚呼聲中逃出了太常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