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傳聞都是真的。”和之前所看到的不一樣,阿綾老成持重,平靜非常,似在談論別人的事情一樣。
“你為什么不怕我?如果我怨氣爆發……”
“不是還沒爆發嗎?”梁溪輕笑,“活在當下,為還沒發生的事而去擔憂未免太小題大做。”
“你叫什么?”
“梁溪。”
原來小姑娘叫這名字。阿綾微微側臉看她,語氣平淡:“梁溪,你不是第一個跟我說這句話的人,或許也不是最后一個。你想知道和我說過那些話的這些人最后都怎么樣了嗎?”
“不想。”梁溪不在意,別人怎樣就怎樣,她不是別人,她是梁溪。
阿綾繼續自己的話:“他們在得知我身世后設法引渡我去投胎,最后被我的怨氣侵害,再也沒辦法捉鬼。”
“我不怕。”梁溪語氣認真不似玩笑,“我說真的,我一點也不怕。”
“阿綾,我確實聽說過關于你的一些傳聞,但這些跟我一點關系也沒有。況且發生這些事又不是你自愿發生的,何必強加在你身上呢?”
以己度人,梁溪自問她沒有這么大的慈悲心,接近阿綾不過是念著在自己在瑯岐小鎮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時候,阿綾帶她吃了一碗面。
一個能帶著陌生人去吃面,面善心熱的小女孩能有多壞?
阿綾詫異,她似乎和別人很不一樣。
僅僅是不一樣罷了……
梁溪是真挺喜歡阿綾的:“阿綾,我不在乎你過往如何,在你請我一碗面開始,在我這你就是好人。不論將來你怨氣是否會爆發,我都想和你做個朋友。”
“我三十多年前剛死沒多久后,渾渾噩噩飄蕩了一年多。我去看過我的爸爸,看過我的媽媽,唯獨沒光顧過我死去的地方。”阿綾聲音輕飄飄的很是無力,跟她現在的心情沒什么差別。
“那天天氣很好,中午的時候還有彩虹雨,”她說著,嘴角蔓延出淡淡的微笑,對于那天,她記得很清楚。
很清楚很清楚。
下午放完學得知自己的考試成績滿是失望,她對自己的要求極高,一百分那就要考到九十五分的這次才拿到全班第五名。
還想著回家后能得到父母關懷,誰知道父母宴請客人,硬是讓她出房間陪客人吃飯。
她很清楚的記得幾個小時前問父親說:“爸爸,我今天有點不舒服,能不能不吃飯?”
而父親的回答是什么?
他一臉冷漠,恨不得當場動手:“每次來客人你就不舒服,這頓飯你不吃別人會怎么說我?會說我連管教女兒都管教不了!”
不過是今天唯一一次卻被衍生為每次。
阿綾好失望,“爸爸,我真的……”
“你還想說什么?”
他搞不懂吃個飯的事她啰嗦來啰嗦去的做什么,搞得他不通情達理一樣。
好友在這,作為女兒她不該上飯桌吃個飯,有點禮貌?
成績不理想加之父親的冷言冷語,阿綾忍不住奪門而出。
這是她第一次叛逆,也是最后一次。
或許有人會不理解她為什么會這么做,但她就是這么做了。
滿腹委屈無人知,滿臉淚痕惹誰憐?
坐在馬路邊的她吹著冷風思緒逐漸回籠,看著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阿綾緩慢起身打算回家。
然而起身的那一瞬間,她父親的車率先停在身前,迎接她的便是一巴掌。
還等她反應過來,“啪”的一聲打的她耳鳴,整個人霎時倒在馬路邊,腦袋撞到地面,一時之間竟不知東南西北。
“丟臉的東西!”
不過離家三個小時,左鄰右舍都知道她離家出走的消息,真是丟臉!
母親坐在父親電動車的后座,她沒下車,只是皺著眉頭安安靜靜看著阿綾被她父親教訓。
男人沒在馬路邊逗留太久,家丑不可外揚,在外面太引人注目。
阿綾起身后也沒反抗,被男人拉上了車,回了家。
事情到這并沒結束,阿綾回到家后受到了更嚴重的毆打,鄰居聞聲徘徊在門口,也沒敢進去。
人家家里的事,哪里好意思摻和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