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篤——”
門被敲了三下,再然后就是開門聲。
明盞萱頭也不抬,繼續擦拭沾濕的頭發。
季嶼一進門就掃視一圈,然后才走到明盞萱身旁,她把毛巾遞過去,季嶼接過,站她身后幫她擦頭發。
“地府和我們的合作可能進行不下去了。”這一個星期她一直在忙活地府的事情,然而一點進展也沒有。
梁溪清楚的看見季嶼眼神逐漸冰冷,還能聽見他溫柔的聲音:“沒事,你盡力了。”
“阿嶼,”明盞萱糾結了好久,還是想問他,“官服的事情,你真的沒在騙我?”
季嶼反應很快:“我騙你干嘛?我們小時候就認識了,到現在都走了一半的路,你可是我最信任的人,我騙誰都不會騙你的。”
明盞萱苦笑,慢慢轉身,眼睛對上季嶼:“阿嶼,我相信你。”
其實就算知道他在騙自己,那又能怎么樣呢?
她這輩子就認定了這一個人,也沒有別的選擇。
她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自己,清澈的眼眸里像是有一層光。
季嶼愣了好久,才用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你放心,我會保護你的。”
也僅僅是保護而已,其余的東西他給不了。
明盞萱聽懂他的言外之意,“阿嶼,我們認識有多久了?”
季嶼不假思索:“四十一年三個月零十六天。”
“是啊,四十一年三個月零十六天的時間,我們也算是一起走過了人生的一半的路了。”
她轉回身,眼睛看著電視,卻像是看著之前走過的時光。
明盞萱她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阿嶼,其實有好長一段時間我都對我未來會過成什么樣挺迷茫的,但下一秒看見你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又覺得,有你在,我的未來不會迷茫。因為你會當我的風向標,帶著我一起走。”
季嶼有點看不懂自己這個小青梅了。
明盞萱突然說這番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難道她不陪著自己了?
“萱萱,我很高興你會把我當成你的風向標。既然你愿意跟著我走,那我就會帶著你一起走。”
他連忙出聲表明自己的立場,手上動作不停。
明盞萱笑了,不再是淡淡的微笑,梁溪能看的出,她的笑容中苦澀更多一些。
明盞萱道:“我要說這些話沒有別的意思。阿嶼,你可以做你覺得你能做的事情,我不攔你,但你要知道,你是clean的老大,是clean內所有清潔者的老大,你要擔當起這個責任,你肩膀上背負的不僅僅是你一個人,明白嗎?”
“我當然知道我肩膀上背負的不僅僅是我一個人。”
從父親逝世那天起,他就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肩膀上背負的是什么樣的責任,以后要成為什么樣的人,要做什么樣的事情。
他從來都對這個目的沒有迷茫過,很清楚,清楚到刻在骨子里沒有人能夠去撼動。
他說完這句話后,明盞萱久久沒有開口。
“唉,阿嶼,你功利心太重了。”
“你是在批判我嗎?”打從他進門開始,明盞萱就一直說說說,說個沒完沒了的。
現在又說他功利心太重。
重嗎?
他不覺得。
讓自己的組織更強大不好嗎?
難道要像以前一樣,每一個家族的小孩都能欺負他,站在他頭頂上撒尿嗎?!
不可以!
絕對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