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嶼的家族一開始在靈異界連排行榜都上不去,他父親和母親兢兢業業,才能達到勉強糊口的程度。
隔壁的小孩除了明盞萱,每一個都欺負過他,說他跟他父親一樣沒用,說他沒資格待在靈異界,更不可能成為道士。
他知道自己天賦不好,家境不行,也知道鄰居都看不起他。
他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那就努力改變自己的未來。
所以,他認識了梁溪的父親,他和自己爸爸謀劃了一切,成功讓clean在靈異界有了一席之地。
好不容易達到今天的成績,他不會輕易放棄的。
明盞萱又嘆了一口氣:“你覺得我是在批判你嗎?阿嶼,你仔細想一想,這么多年都過去了,以前的事情就不能放下嗎?”
季嶼的聲音突然拔高,“你讓我放下,你覺得我能放下嗎?”
“那你還想怎么樣呢?”
雖然說他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但她對于季嶼的想法確實一點都不了解。
明盞萱將季嶼還在擦拭她頭發的毛巾拿回,放在腿上后,慢慢把它折疊成小方塊。
她語氣平靜:“我知道你這些年里,陸陸續續抓了很多人。小時候欺負過你的那些小孩,你都把他們抓了起來。我不知道你關在什么地方,他們現在是不是還活著。但阿嶼,你不覺得應該停手了嗎?不要再繼續了,這對你影響不好。”
“你去見過他們了。”這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
除非她見過那些人,否則是絕對不可能說出這些話的。
明盞萱動作一滯,“我沒有。”
“如果你沒去見過他們,你為什么會讓我不要繼續?我小時候受過的那些苦難你非常清楚,你憑什么讓我停下?!”
季嶼不相信她說的。
他這人本來就多心,明盞萱說出這番話,惹得他越發猜忌。
“我沒讓你停下,只是讓你不要利益熏心!”明盞萱把這些事憋的太久,都快憋出毛病了。
她道:“季嶼,你不要以為背著我干那些事我就不知道,我不說不代表我不懂,你總是做這些觸及地府利益的事情,會自食惡果的。”
“自食惡果?”他哈哈大笑,“那又怎么樣?成為靈異界最厲害的組織,誰敢動我?”
他就說明盞萱為什么不問自己,原來她一開始就對這些事情清楚的很,但還一直裝出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樣子。
一直看著自己演戲,很有意思嗎?
季嶼還是對明盞萱有舊情的,他努力抑制內心暴躁,“萱萱,你要走了嗎?”
“我不走。”
明盞萱把折疊好的毛巾方塊放在旁邊的空位,她起身,目光堅定而又悲痛:“我說過,不管你會不會成為很厲害的人,只要你是季嶼,我就會一直陪你。”
眼前的人和小時候的奶團子逐漸重疊,季嶼記得她上一次說這句話的時候,自己被隔壁的小孩推到河里,渾身濕答答的又不敢回家,只好躲在草叢里等衣服晾干。
她那時候特別喜歡笑,笑的時候還會露出虎牙。
那天是陰天,黑壓壓的一大片烏云,嚇人的很。
而她一點都不害怕,拎著魚竿釣魚,看見他還笑嘻嘻的。
她看自己衣服濕了,很生氣,還要給自己討回公道。
而這句話則是她為了讓自己安心才說的。
然而,季嶼迷茫了。
當時明盞萱真的是為了讓自己安心才說的那番話嗎?
“你早點睡。”他逃了,落荒而逃。
明盞萱頓住,好久才重新坐下,看電視的眼睛卻是在發呆。
不論如何,她不會走的。
絕對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