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嫻也在悄悄的觀察陳大夫,他的年紀不小了,雪白的胡須,雪白的胡子,但是當陳大夫摸骨的時候,葉嫻卻是能夠感受到,他的手非常的穩。
葉嫻以此判定,陳大夫大概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半晌過后,葉嫻淡淡的詢問道:“如何?”
葉嫻平靜無波的語氣,就像是如今在病床上的不是她,而是一個陌生人。
陳大夫醫術算不得高深,但是最見不得病人,不拿自己當回事兒,吹胡子瞪眼的恐嚇葉嫻道:“你這兩條腿,若是不好好的醫治,只怕是要廢了!”
葉嫻沒有受到半點影響,頭也不抬的說道:“大夫,您不用嚇唬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兒,即便您是個大夫,難道還能夠比我這個當事人更清楚?”
葉嫻抬手制止住了陳大夫的喋喋不休,轉而開口說道:“給我來幾分治療跌打損傷的藥,還有這些藥材您常備著,我若來了就會到您這里購買,若是我沒來,您直接按月將東西送到葉府。”
“跌打損傷的藥,沒問題,但是你要其他的藥材做什么?”陳大夫將葉嫻所需一一記錄,仍舊忍不住開口問道。
陳大夫醫術不精,但是醫德還有的,而且他更是一個小心謹慎之人,畢竟藥不能亂吃,一個弄不好,便是一條人命。
葉嫻的心里也微微嘆了一口氣,若是宮里的太醫安分點,該多好呀!
“自然是吃,您放心吧!我要的這幾味藥材,就弄出千百種搭配,也不可能成為毒藥!”葉嫻雖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但是此話的確是讓陳大夫稍稍安心。
陳大夫深深的看了葉嫻一眼,將葉嫻所要的東西打包好后,惡狠狠的趕人道:“你要的東西都在這里!趕緊走!”
葉嫻從陳大夫的手里接過藥,也沒有詢問多錢,直接留下了五兩銀子。
陳大夫看著葉嫻離去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半點告知葉嫻,錢給多了的想法都沒有,這種冤大頭,可是難得一見呀!
葉嫻拿到了藥材,便直接回了葉府,第一件事就是沐浴更衣,將身上的那份被下了藥的藥膏清理干凈,重新換上新藥。
因著皇宮里的東西總是莫名其妙的有問題,葉嫻習慣性的嘗了一下陳大夫給的藥膏,并沒有什么問題。
雖然陳大夫的醫術比之太醫還差不少,但是最起碼陳大夫開的藥不會多出對身體有害的成分,因此即便藥效慢了點,對葉嫻來講也是無妨。
在葉嫻將一切都處理好之后,總算從葉府出來了,或許在外人看來,葉嫻在漫無目的的閑逛,其實她將內城的分布圖牢牢的刻畫在腦海之中。
輿圖與臂駑一樣,皆是要命的東西,有了郭家的前車之鑒,葉嫻也只能將這種要命的東西,留在腦海之中。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后庭花。
何止是商女呀!在葉嫻看來,內城里之中,真正看到了亡國之兆的人,除了朝中大臣,再無其他人了。
而朝中大臣,即便比尋常百姓知道的更多,也只能一動不動,這個時候葉嫻反倒是打從心底里慶幸,慶幸葉家沒有留在都城。
也是,古代的消息傳遞速度與現代沒有任何可比性,再加上朝廷上下對于突厥來襲的消息,有意隱瞞,平頭百姓又能夠知道什么呢!
連葉父這種外放的朝廷官員都沒有什么感覺,葉嫻如今能夠知道這么多,還多虧了身處難以逃離的漩渦中心。
葉嫻此行不算是毫無收獲,但是她看不到半點逃離的希望,除非有密道在,否則兵臨城下,誰都跑不了。
葉嫻不是沒有想過捏造個身份,然而當燕國亡國了,一個燕國人的身份又有什么用呢!
葉嫻垂頭喪氣的回宮了,自此以后,她每過半月,便會出宮一趟,可惜葉嫻始終都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