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齊徹明記事起,這是第一人被人打,還是最疼愛他的姨母。
心中雖委屈,可也知是自己有錯在先。
“姨母,都是徹明的錯,眼下您還是先看看公主,待公主醒了,怎么責罰我都成。”
“你呀......”皇后無奈的嘆了口氣,“平日你最是穩重的,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心里都明白,縱然滿朝文武,也無人挑你的錯處,怎么如今變得這般毛躁,什么事都該三思才是,一個勁的往前沖,這便是天家教你的兵法?就這樣,你還指望隨你舅舅去邊地打仗?”
“我也不知自己這是怎么了。”
“你不必疑惑,我告訴你,你這是瘋魔了!外間守著去吧,一時半會公主醒不了,天家知道了,看你舅舅回去不扒了你的皮!”
“我做錯了事,合該受罰。”
二人正說著話,忽聽里間侍女來報,公主喝了幾口藥,已然醒轉過來。
齊徹明聞言,一個箭步沖了出去,見皇后尚未起身,連忙又退了回來,扶著皇后走進了內殿。
一進去便看見半靠在背枕上的李定柔,正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青綺喂來的藥,雙目微微的垂著,人也沒什么精神,似乎還未完全清醒。
“定柔,你覺得怎么樣?”皇后接過湯藥,“可還有什么不舒服?”
“又驚動了娘娘,定柔真是......”
“說這話做什么?”皇后輕聲安慰,而后轉向太醫,問道,“公主究竟什么病?是不是你們之前不盡心,落下了什么病根?今日若再不出力,明日這太醫院便該拆了。”
“娘娘,我等雖醫術不精,可卻不敢對公主不盡心!實在是公主大病初愈,身體虛弱,乍然悲痛,血不歸經,才神思凝滯,不省人事,待喝上幾副藥,也就好了。”
“那還不去寫方子,只管在這邊啰嗦。”
“是是是。”
幾名太醫連忙抱著藥箱退到了外間,書寫藥方。
“定柔,是不是徹明說了什么混賬話,得罪了你?”皇后道,“你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只管說出來,我定為你主持公道。”
“娘娘說的哪里的話?”李定柔掙扎著起身,“原是我自己身子不好,今日小侯爺來探望我,卻碰上了這么一出,倒是我怠慢了他的心。”
未料到李定柔會這般說,齊徹明倒是一愣,立在原地久久無言,想起今日來時打的主意,心里倒是萬分羞慚。
“公主,我......”
齊徹明正欲開口,卻被李定柔輕聲打斷。
“娘娘,我實在是累乏,不能送你們了。”
“你好好歇著。”
“今日之事,還請娘娘不要告訴天家,天家為國事操勞,不該在為我這些微末小事懸心。”
皇后明白李定柔話中所指,答了句放心,便離了正德宮,齊徹明也只得一同離去。
在長樂宮草草的用了晚膳,又聽了一頓數落,齊徹明才被放了出來,一出丹鳳門,他便駕馬往大將軍府去。
“舅舅。”
齊徹明將馬交給蒼頭奴,一刻也不停的往府里沖,只見他的舅舅正端坐席上,喝著稀粥。
“舅舅就吃這個?”
“今日在長樂宮,吃了什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