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索間,忽聽趕來的丹橘笑道,“公主就這樣著急,我不過回去取個扇子的功夫,公主就自個走到長樂宮來了。”
“咱們回去吧。”
“公主怎么不進去?”丹橘不解,“難不成已經去過長樂宮了?”
“去不去,又有什么要緊,知道打了勝仗便成了。”
“公主說回去,那咱們就回去。”
丹橘雖不知出了何事,但瞧見李定柔情緒與來時天差地別,心中已有了數,遂也不追問,只陪著一同往正德殿走去。
走了片刻,李定柔見四下無人,方道,“丹橘,你可聽過章平皇后?”
“公主,”丹橘看了看四周,方附耳小聲道,“公主在何處聽說的?”
“你也知道?”李定柔訝異道,“知道章平皇后乃是我生母?”
“老天爺,這是從何說起?”丹橘急道,“公主是在哪里聽來的話,我當真不知,公主啊公主,這話可不是渾說的,叫人聽見了,可了不得!”
“為何?”
為何人人都對她的身世諱莫如深,李定柔真想沖到正德宮去,問問那個高座上的天子,這一切究竟是為何?
為何她的事,旁人都能知道,偏偏她自己被蒙在鼓里。
“奴婢幼時入宮,姑姑們只耳提面命一件事,那就是……”丹橘狠了狠心,說道,“那就是萬萬不可提及章平皇后!膽敢議論,當即處死!”
“天家不曾苛待宮人,怎會如此?”
“所以公主該明白,此事說不得!”
“哪怕章平皇后是我的生母?”
“不管公主的生母是誰,公主都是天家的長女,是大周的黎山長公主!”
“可我也是李定柔啊,可我也是個人啊!”
“公主!”丹橘雙膝一屈,將頭重重的磕在地上,“奴婢求公主了,將這事忘了吧,奴婢求公主、奴婢求公主……”
“丹橘,你快起來。”
李定柔不料丹橘如此反應,忙將她拉起,二人正拉扯間,聽見身后一陣腳步聲傳來,原是太子從長樂宮出來,剛好行到此處。
“長姐怎么和宮人在此處拉扯?”
“是奴婢不小心摔了,公主憐惜奴婢,想拉奴婢起身。”
“原來如此,”太子點點頭,并不放在心上,“長姐可知道大將軍打了勝仗,鷹揚校尉立了頭功。”
“已經聽說了,大將軍真是了不起。”
“天家也是這般說,”太子笑道,“大軍過不了多久便要回朝,想來是要大慶賀了。”
“太子是從長樂宮來?”
“正是,我才從母親處出來,”太子與李定柔并無深交,無太多話說,便道,“現下要去紫宸宮,我不耽擱長姐了,可要我命人送長姐回去?”
“正德宮倒也不遠,不必了。”
“既如此,我也不勉強了。”
太子說罷,便帶著人往紫宸宮行去。
李定柔用手帕壓住丹橘額上的傷口,“我何曾責備什么?你就那樣不要命的磕頭,你不讓說我不說便是了,天家不讓說的,我又能如何?”
“丹橘斗膽問公主,天家待公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