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真有本事?”
“我怎么說沒用,看你自個怎么想,”齊徹明起身撣了撣草,瞥見周延慶眼眶未散盡的烏青,“那日我下手重了,你別放心上,不過你記著,以后不許那樣說長公主了。”
“好好好,我絕對不提長公主,其實我懂你,長公主剛回宮時,我父親也想為我求娶,硬是被我母親攔下……”
“你說什么?”齊徹明面目猙獰,提著周延慶的領子,惡狠狠的問道,“你說什么?你竟然敢求娶長公主!”
“我我我……我不敢,”周延慶嚇得直擺手,自從見過齊徹明在戰場上的樣子,他再也不敢跟這人動手,“我不是想著咱們是同病相憐,說出來讓你寬慰寬慰,到底哪里不對嘛。”
齊徹明這才意識到不對,忙問道,“天家只是有賜婚的打算,并未下詔書,除內廷之人,并無幾人知道,你是從何得知?”
“我、我父親是御史大夫周舜方,我母親是淮南王之女,沁水公主,”周延慶哆哆嗦嗦的補充道,“說句僭越的話,天家也算是我的舅父。”
“難怪,”齊徹明松開周延慶,“你既出身尊貴,為何在虎牙營?”
“你以為虎牙營是什么?”
“是什么?”
見齊徹明淡淡的問上這么一句,周延慶怒火蹭蹭蹭的起來了,站直了身子吼道,“虎牙營可是大周精銳中的精銳,雖然是在大將軍帳下,可每個士兵都是天家親自挑選的,乃是天子親衛,一般人怎么能進得了虎牙營?這虎牙營設立三年,從未調往邊地,大軍出征兩月,我也不明白天家何意,那日跟你去了琢提王廷,我才知道天家的心思。”
“你是說……”
“天家這是特別為你準備的精銳,”周延慶酸溜溜的說道,“天家定是知道一旦上了戰場,大將軍也降不住你,所以備下來了這三百精銳,助你出征。”
齊徹明此時方體貼到其中深意,原來不管哪條路,天家都已經替他將阻礙掃清,他只需提劍向前,斬殺敵虜。
“難怪當初我父親要為我求娶長公主,母親那般激烈反對,”周延慶扁扁嘴,“她定是早已看出天家要將長公主許給你,才不自討沒趣的。”
“你怎么整日里就琢磨這些事?和宮中婦人有何區別?”
“我好奇嘛,長公主一回宮就受封黎山,群臣嘩然,天家是力排眾議,可見寵愛非常,倒也與你很是相配呀,”周延慶壓低了聲音,“你到底為何不肯娶公主呀?莫不是她貌若無鹽?”
“周延慶!你閉嘴!”齊徹明眼前忽的浮現李定柔的面容,有羞澀有溫柔,最后卻只成了冷漠,“黎山長公主那般尊貴,豈容得你議論?我跟你說,公主好的很!仙子下凡也不過如此,你一個凡夫俗子,懂什么你?妄議皇室!”
“我怎么聽著不對呀?”周延慶砸么了半天,“我的鷹揚校尉哎,怕不是你回絕了公主,是公主不肯嫁你吧?怎么都是得不到的酸味呀?”
“周延慶你是不是討打?”
“哎呦喂,看來真是被我說中了,原來是咱們鷹揚校尉在單相思,”周延慶一邊往營地跑,一邊大聲嚷嚷,“鷹揚校尉單相思啰!鷹揚校尉單相思啰……”
“周延慶!”齊徹明從來不知道周延慶這兔崽子能跑這么快,“你給你閉嘴!再說一句,看我不剝了你的皮!周延慶!”
二人繞著營地追逐了半日,動靜越鬧越大,引得將士們都出來為二人助威喝彩,鬧到最后甚至都忘記了當初追逐的緣由,只剩下喧鬧和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