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齊渭北,”齊徹明將劍放回劍鞘,“字徹明。”
“知道知道,大周的成義侯,柱國將軍齊渭北,天家賜字徹明。”
“你我互通名姓,以后便是朋友,起來吧。”
“什么?”趙議方懵懵的站起身,指了指自己,“我跟你,是朋友了?”
“你不愿意?”
趙議方暗自思忖,難道這齊將軍從武力改成懷柔了?想通過這樣的方式拉攏他?
“愿意是愿意,不過就算咱們成了朋友,我也不會放你進去的,我是大周的臣子,我是忠于天子的,做人是要有骨氣的。”
“我就是欣賞你這份骨氣,回頭我請天家將你調到我麾下,隨我出征。”
“什、什么?出征?不不不,我不會兵法,哪里能像將軍這般神勇,能在戰場上廝殺。”
開什么玩笑?這小將軍分明是在報復他!去了那苦寒之地,還不要了他的命?
“軍中最需要你這樣有忠心、有骨氣、有原則的人,”齊徹明翻身上馬,笑道,“今日多虧你勸醒了我,這么個良師益友,我如何舍得讓你在這驛館呆著?且不浪費了你一身的本領?”
見齊徹明策馬欲走,趙議方忙攀著馬鞍道,“將軍、柱國將軍,您大人有大量,怎么與我們這些小人一般見識呢?我待在驛館就挺好的,這里也需要人才啊!”
“無需多言,明日自有人帶你去軍中。”
見已成定局,趙議方坐在地上,甩著袖子大哭,“哎呀!好不容易才謀到的清閑差事,飛了!飛了!”
在驛館糾纏了半日,天色早已黑透,齊徹明握著韁繩,慢慢悠悠的往將軍府去。
深夜寂靜,白日繁華的道路上,只有木板搭成的攤子,空蕩蕩的矗立在樓閣之前,戶戶門窗緊閉,只有落雪遙遙的映著月光,無限清冷。
行至巷口處,一陣寒風從甬道吹來,齊徹明猛地睜開雙眸,冷聲道,“出來。”
“你還是這般敏銳,”墻頭跳下一黑衣少年,“大漠一別,已經有兩月未見了。”
“今日在融春殿不是已經見過了嗎?”齊徹明坐在馬上,睨著地上那人,“只身擋虎,真是好膽識啊。”
少年笑道,“彼此彼此。”
“說吧,你究竟是何人?”
這少年一口中州話,絲毫沒有邊地口音,分明就是長在大周。
“你不是知道了?我是匈奴使臣,”少年笑道,“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你若是匈奴使臣,為何會與定柔相識?”齊徹明劍已橫起,“不管你是誰,既然已經送上門來,斷沒有逃脫的道理。”
“兩軍交戰,尚且不斬來使,”少年輕巧的避過劍鋒,笑道,“如今我等仰慕中州,來此覲見,你倒要對我動武?”
“你夜中出逃,已違了宵禁之令,我這是在捉拿賊寇!”
“齊將軍,你可知那日在大漠,我明明有重兵相隨,為何卻放孤身一人的你離去?”少年打了個響指,四周立時跳出數十人,“因為我知道,一旦動了你,大周必定踏平匈奴五部,你是個明白人,可知道我話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