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因為我的事情,耽誤了你回門,我們改明日去可好?”梁徹正色道。
景清歡搖搖頭,“我自己回去就好了,相公腿上有傷,應該多休息。”
“我沒事,你第一次回門,若我不隨你同去,外面不知道該怎么議論你。”而且,他想親自去求證一件事情。想到這里,梁徹的眼底有一絲擔憂,不過看著眼前的景清歡,他又釋懷了。
景清歡想想也是,想她以前待字閨中的時候,也是雅名在外,沒想到臨出嫁前……雖然名聲這東西她不甚放在心上,但是她畢竟不是什么無名小輩,對兩家的影響還是挺大的,她可不能越洗越黑。
不過想到出嫁前的那件事,她的心里就堵得慌,許多答案呼之欲出,她卻不敢往下深想。
兩人各懷心事,熄燈歇下。
翌日,景清歡帶著彤兒,梁徹帶著覺曉來到相府。
因為推遲了一天回門,梁徹早就派人遞了消息過來,只是沒想到景相會親自站在門口接他們。
景清歡也沒想到,只是這一點并不足以疏散她心中的郁結。
“父親!”景清歡對著景相端正的一拜。
“岳父!”梁徹沒察覺出來。
“好好好,快起來,進府說話!”景相將他們扶起。
上前廳正式行禮,又喝了一杯茶,梁徹便跟著景相去了書房。
景清歡來到巧院——景清巧的院子。
景清巧一下子跑了出來,看見景清歡歡天喜地。
“姐姐,你回來啦——!”
景清歡面無表情的將景清巧從自己身上扒拉開,靜靜地看著她。
景清巧和景清歡有五分相像,皆是面如芙蓉,膚如凝脂的美人坯子,不過景清歡目光更為靈動,景清巧還沒長開,更顯稚嫩。
景清巧素來乖巧,很怕這個姐姐,如今看著景清歡這樣看著她,嚇得眼淚就在眼框里蓄了起來。
“姐——”
“回屋說吧。”景清歡走進屋子。
景清巧看了眼彤兒。
彤兒小聲提醒她道:“大小姐可能什么都知道了,您自求多福吧!”
景清巧嘟起小嘴,咬了咬牙,帶著視死如歸的絕心走進了屋子。
“那天晚上,是你約我去那里見面,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我商量,景清巧,你能跟我解釋一下,為什么我沒等到你?”景清歡依舊靜靜地看著景清巧。
景清巧“哇”的一下哭了出來,淚眼婆娑的看著景清歡,“姐姐,我不是故意的!啊不是,我就是故意的!也不是,我不知道事情會變那么糟,是父親讓我叫你去的!”
不用想也知道景清巧沒膽子干這事。
看她梨花帶雨樣子,聽她如嬰兒一般純粹無助的哭聲,景清歡心都碎了。她從小最疼這個妹妹。
“別哭了,別哭了,我又沒怪你什么。”景清歡拿出帕子將她的眼淚擦干,“你去花園玩會兒,我回屋了。”
“嗯。”景清巧想和景清歡玩,但是此時她不敢招惹她。
景清歡出了巧院,立刻變了臉色。
清巧單純,她可以理解,但是父親不一樣,那可是從小就將她捧在手心里的父親,他竟然親自設計,毀了她的名聲!
任景清歡再怎么寬懷大度,她現在也過不了這個坎。
“大小姐,您這么快就出來了?”彤兒迎上去。
景清歡看了眼彤兒,這一眼讓彤兒心中一驚——完了,大小姐要算賬了!
“大……”
“你就站在這里,別跟過來!”說完,景清歡頭也不回的走了。
彤兒愣在原地,心中酸楚,大小姐這是不要她了嗎?
景清歡腳步走得飛快,過去的一幕幕在她的腦海中閃現。
那天晚上她應約去了,沒有等到清巧,卻見有幾個人拿著火把朝著她走來,她順勢躲在了樹后,沒想到竟被人打暈了。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穿上了鎮國候府送來的嫁衣,并得到了一個夜下私會情郎,殘花敗柳的名聲。
從她被打暈到出嫁有三天的時間,她不可能會昏迷整整三天,是彤兒給她下了藥。能同時調動清巧和彤兒的人,她知道只有父親。
父親要毀她的名聲,可是她想不明白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