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恒語氣悲天憫人的,一副不忍心的模樣。沈元景笑道:“那我就沒什么好嘆的了,只盼望他們早來一會,殺完了好盡快趕路。”
后面追過來的人遠遠的望著他們,不敢上前,生怕兩人真的就調轉馬頭回去了。直到他們驅馬越過邊界,往昌平趕去,這才放下心,跟在后面。
一直跟到了太陽下山,月亮上來,離著承平地界已經有些路程,兩人才停住。沈元景看了看周圍,怪石嶙峋,也無遮掩,說道:“是一處埋骨的好地方,早點打發了人,去前面客棧休息吧。”
兩人跳了下來,牽著匹馬系到了一邊,又回到此處找了塊干凈的石頭,用過干糧,喝了口清水,休息一陣,王世恒說道:“元景,吹奏一曲吧。”
沈元景倚在石壁上,解下腰間的一柄青色玉簫,放在嘴邊,緩緩吹奏起來。簫聲嗚咽,低沉中帶著歡快,在大戰前,也不含殺氣。
面前忽然出現了十幾個黑衣人,分作五六撥,除了三個,其余的都帶著面巾。其中一個滿臉胡須的大漢嚷道:“小子,你別吹了,大晚上的,吵死人了。”他手里擎著一根金黃的棍子,呼呼的揮著。
簫聲一頓,旁邊一個黑衣人嘆道:“你這蠢牛,真是大煞風景。沈小哥的音律造詣極為深厚,旁人想聽一會,也不見得有機會,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大漢呵呵一笑:“管他吹的怎么樣,我來是為了飛絮劍法的。他若是肯現在把秘籍給我,我立馬掉頭就走,他愛怎么吹就怎么吹,上茅房去吹我都管不著。”
那黑衣人呵斥道:“粗俗!”大漢冷笑道:“你不粗俗,那秘籍別要了,搶了這娃娃回去,天天給你吹。”
沈元景冷哼一聲,說道:“三哥,待會這蠢貨留給我吧。”王世恒說道:“恐怕不行,這頭蒙山蠢牛雖然腦子不好使,練的功夫也苯,但是實打實的先天高手,你應付不來。”
“喲呵,小子,你倒是挺識貨的嘛,還認得我。不過蠢牛什么的就不要叫了,蒙山鐵牛鐵五根正是在下。”大漢大聲喊道。
王世恒不去理他,又朝著剛才那黑衣人問道:“閣下敢硬對這頭蠢牛,想來身份也不簡單,藏頭露尾的,怕我認出來么?”
“呵呵。”這人輕笑一聲:“王家勢力龐大,我怎敢輕易得罪,今日也無奈之舉。兩位人中龍鳳,又背靠大族,應該不缺武學,何苦跟我們這些小人物為難呢?不如這位沈少俠把飛絮劍法秘籍交出來,兩邊便不起刀兵,豈不美哉?”
“哦,原來是蒼髯翁司徒朗。”王世恒一口道破這人身份。司徒朗噎了一下,摘下面罩,懊悔道:“老夫一時口順,說漏了嘴,讓王公子見笑了。”
鐵五根哈哈大笑道:“原來是你這老頭,我記得你是七十六了吧,還跑來爭什么秘籍,就怕你拿到手里,也沒幾天喘氣的時日能練了。”
“蠢牛,髯翁哪里是要自己練,還不是為了他家里那些不成器的子孫后代。”旁邊一道話音傳過,一個人抱著劍走了出來。
王世恒看到這人,臉色變得有些凝重,說道:“鐵劍何淼,你也來了?”
何淼朝他行了個禮,說道:“王公子,你是知道我向來愛劍,有這等前輩高人遺留劍法出世,我怎么的也會來瞧一瞧。若沈公子肯把劍法與我一觀,我不但不與你二人為難,還掉過頭來,助你們退敵,如何?”
此言一出,現場頓時一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