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了一番“哪一位生平沒殺過人、沒犯過惡行的”的言語,眾人無不羞愧,被他拿捏,不敢答話亦不能阻攔。不料半路殺出洪七公來,大義凜然的說道:“老叫化一生殺過二百三十一人,個個都是惡徒。”
裘千仞心神為之一奪,又被洪七公一番言語震懾,思及前代幫主愛國為民,響徹江湖,自己上任之后,卻為非作歹、投靠金人,讓祖輩蒙羞,不禁天良發現,痛苦流涕,欲要自盡。然后一燈出面點撥,帶著他回大理出家去了。
一個晚上高手已去其二,那周伯通又見著瑛姑,心里害怕,逃得飛快,這下子留在華山論劍的,就只有洪七公、黃藥師與歐陽鋒了。
沈元景遠遠過來望了一眼,黃蓉正在黃藥師懷里淚水漣漣,訴說離別思念之情,他便繞回南峰,獨坐山頭,思緒紛至沓來。
他與郭黃二人,好歹也是做了二十多年的師徒,見著之后,自然多生感慨。想了一會,他擺出一張琴來,叮叮咚咚的彈奏起來。
初始這聲音不大,后面越彈,越勾起他幾個世界的回憶,一時間情緒涌上心頭,那聲音便響亮了起來。
這廂黃藥師與洪七公正都得酣暢淋漓,忽然琴聲傳來,對視一眼,俱都停手。黃藥師精通音律,只覺這琴聲悠揚,雖是彈奏的“高山流水”,似乎在問知音何在。實則卻是自問自答,安享獨處,自得其樂。
等著一曲終了,他才反應過來,心底駭然,這琴聲自四面八方而來,從哪里傳出的,他全然聽不出來。更為讓他驚異的是,聲音清晰可聞,如在彈奏之人就在對面。換做他來,頂多能夠將簫聲送出數里之遠,可要到這般無論何時何地,都如同在人耳邊一般的境界,是絕對做不到的。
洪七公臉上也是一片凝重,開口道:“黃老邪,你說這是何人,功夫之高,委實令人難以想象。”
黃藥師搖搖頭道:“我亦不知。這天下之大,總少不了有奇人,隱在深山,淡泊名利。”說著,又自嘲一句道:“興許他是見著咱們二只井底之蛙在此比斗,有些看不下去,故意彈奏出聲,好叫我們知難而退?”
一旁的郭靖忽然開口道:“莫不是太華仙人?”黃藥師與洪七公一怔,道:“什么太華仙人?”丘處機心里一動,臉上露出些許期盼來。
他正要解釋,這時,歐陽鋒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了場內,冷冷的說道:“什么仙人的,裝神弄鬼。黃老邪、老叫花子都來了,是咱們先打一場,還是等其他幾位?”
洪七公道:“其他幾人不來了,就咱們三個,老毒物,我和你的舊賬還沒有算過,先來一場吧?”當即從黃蓉手里接過打狗棒,左一招“打草驚蛇”,右一招“撥草尋蛇”,分攻兩側。
歐陽鋒冷哼一聲,手里握著蛇杖,往前一抖動,左擋右避,又朝前一捅,直攻敵人胸口。兩人已是第四次對陣,于對方武功都已熟悉,出手不敢留情,呼呼的斗了一百多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