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仙子松了口氣,又有些為難,說道:“拙夫天劫確實臨近,等傷養好,三月足夠他飛升。只是我形體早失,非要重聚,方可渡劫,如此也需年功夫。
道友若是相信,我可立誓,在此閉關,直至飛升,不出西海,不往大陸。如道友不肯信,我也無法,只得拼死一搏,與他做個同命鴛鴦。”
“年功夫,我如何等得起況且你若不能走,這駝鬼定也不肯離去。以他這性子,被人一激,打不過我,回頭找我徒弟麻煩,可是經受不住。”
沈元景搖搖頭,見著對方色變,說道:“也罷,我吃點虧,這里各有兩枚聚魄煉形丹和三元固魄丹,想必你也知道用法。”
韓仙子大喜,接了過來,說道:“有此兩種丹藥,我便有把握在半年之內,重聚形體,渡劫飛升。”
此后她也不管乙休,只是自己依照前說,立下誓言。沈元景點點頭,將飛劍一收,就要離去。
韓仙子忽然叫住他,仍舊將道書與法寶囊丟了過去,說道:“道友請收好此物,那洞府令牌,也在其中,一并算作賠罪與贈予丹藥之恩。
駝子夫婦二人本事低微,性情又偏激,只這點傲氣還能夠一看。”
沈元景輕聲一笑,順手接過,說道:“也罷,總比落入峨眉手中好。”化光而去。
韓仙子這才解開乙休束縛,后者正要說話,卻見愛妻雙目之中,又是怨恨,又是柔情,兼具三分心疼,不由得心腸一軟,聲音轉柔:
“夫人,你這是何必,大不了就是一死,駝子一生都不曾對人低頭,如何受得了這大的委屈。”
韓仙子也不與他爭辯,只說道:“立誓之人是我,又不約束你。你是走是留,由得你去,我何時管得了你”說話間,偏過頭去,眼眶已經濕潤。
乙休心中止不住的愧疚,當年他毫不留情,將岳家一門殺絕,雖那些人罪有應得,可他動手,連轉劫之機都不肯留,委實有些過分。
之后更是在韓仙子遭劫之時,因天機表明對方注定有此一難,之后才能因禍得福,是以真就狠心不管不顧,坐看妻子差幾身形俱滅,落下個軀體毀損,躲在岷山多年不能外出。
后來乙休因此遭劫,凌渾等人趁韓仙子不能相助,幾番算計,將他壓在山下,成了駝背,也算是報應。
“你我夫妻一體,你立誓便是我立誓,有什么不同。只是,唉,罷了,再多說無用”乙休哪能真個不管不顧的離島而去,軟著口氣說了一句。
他見好容易夫人回心轉意,肯來相見,不敢多話,轉個題目說道“夫人對我便這般沒有信心,為何來得如此湊巧,還帶著全副身家”
“我若不來,你不是已經叫人殺了去。”韓仙子恨恨說道“我本就是做了兩手打算,若能勝,便拿著法寶助你;若是不能,最次也能用這些物事,換我倆一個轉劫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