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景點點頭,也不說話,靜靜的飲茶,一時大殿里頭陷入沉寂。
過得好一會,玄牝真君才悠然的問了一句“聽聞前次幻波池斗劍,道友趁機叫門下打撈起了廣成金船,可有什么收獲”
“時間太短,能有什么收獲不過是替小輩多弄出幾件防身的法寶,算不得什么”沈元景隨意說了一句,玄牝真君語氣輕忽,問道“便只有這些么”
“道友是想要找些什么”沈元景悠悠的說道“金船里頭的那些個寶物雖然不錯,想來也不會放在你眼里,某非是惦記廣成子那些個道書”
玄牝真君坐直了身體,目光炯炯看了過去,說道“果然道友是得了廣成子遺留的手札,可曾有發現什么,比如這一兩百年的天地大變”
沈元景笑道“這件事情,果然還是有人知道。不過我有些好奇,道友是從哪個地方得到的這個消息。
便是紫云宮中,天一金母道書也毫無記載;廣成金船上,只言語寥寥,語義含糊,推算萬年之大變局,在兩百年后。
我前番與極樂真人、嚴瑛姆等人詳談,他們兩個是正教絕頂的人物,都毫不知情;除卻天蒙老禪師似有所察覺,便那尊勝和尚,乃是佛祖座下尊者下凡,一樣無有反應。”
“果然是有”玄牝真君一聲長嘆,突然立起身來,一個抬手,大殿里頭漸漸起了變化,一縷縷的紅霧從四面八方往里涌動。
不多時整個大殿全被紅蒙蒙的霧氣充塞,上望不到天,下點不著地,四周朦朦朧朧,卻又漫無邊際。只此一個恍惚之間,兩人仿佛是換了片天地。
“多年前的一個傳聞,我本以為是無稽之談,未料到竟然真是如此。”玄牝真君說道“前幾次都是匆匆交手,彼此都不見真本領。現下大好的機會,無人能夠干擾,打過一場,道友勝過我,自然將一切和盤托出。”
隨著他開口,一個拳頭打了過來,上頭浮動一層玉光,看似并不出奇,可落在人眼里頭,似將整個眼皮撐破,眼眶全然裝之不下。
沈元景并不動用飛劍,同樣的伸出一個拳頭,往前一揮,清光幽幽,不偏不倚,正好的與對手的拳頭撞上,兩人都是微微一晃。
玄牝真君贊嘆道“都說清玄門的功夫全在一枚劍丸上,若無此物也無法寶,較之尋常修士就差得多。可單憑道友這一拳,便知此論是一派胡言。
我這拳頭,雖不能開天,可尋常一座山撞上,也要打成兩截。偏偏你這拳頭如同一道神雷,蘊含混沌之力,能將一切消弭。”
沈元景笑道“你應知這點手段,奈何我不得,何必用來做試探那峨眉與五臺派斗劍,想來已經開始,我還要趕著去看看熱鬧,道友若是還要云遮霧繞,請恕我不奉陪。”
玄牝真君臉上仍舊帶著笑意,說道“他兩家斗劍,關得你我甚事道友何必著急,且再試試我之手段。”
他邊說邊輕輕送出一掌,上頭碧光涌動,雖與當年綠袍老祖用來,似毫無二致,可威力上是天差地別。光只看掌印經過,虛空破裂成一塊塊,周遭紅霧都如見了天敵一樣,便知厲害。
這等手段并不如何浩大,只輕巧間,舉手投足就有極強的威力,且尋常修士還并不能看出厲害,若用飛劍法寶應對,一個不小心,就要化作廢鐵一堆。
沈元景喝道“不與你糾纏了。”單手一托,現出九天元陽劍丸,紫光一閃,飛劍疾馳,與對方拳頭硬拼斗了一擊。
仍舊是平分秋色,他伸手一指,元陽劍霎時分出千百道,將對方上下左右、四面八方全都籠罩在內。飛劍來回穿梭,受他指揮,如一道道箭矢,激射而出。
玄牝真君收起臉上的笑容,雙手在胸前一抱,黑白兩色從左右手騰起,瞬間將自己全身罩住,任憑飛劍落到法光上,全不能激起一點風浪。
沈元景嘆道“玄牝大法果然了得,不知是哪位道友傳承下來的功法,且不說第二元神這等的神奇手段,單單以你動用的手段,便知是一門絕頂的天仙之法。”
玄牝真君輕輕一笑,卻不多言,兩儀護身法光穩如泰山,那些個飛劍攻擊,全似雨點打落一般,連一點漣漪也不能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