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前的顯貴在這一刻顯得有些無力,發現自己這一生某種程度來說,竟難掩悲涼,門派看似興隆,家里卻是一敗涂地,三兒兩女如今只剩一兒一女,唯一的兒子也離死不遠了,唯一的女兒又宛若仇人,連嫁人都不肯知會一聲。
門開,屠休魁快步進來了,走到他身邊稟報道:“大哥,接到消息,那個探花郎沒走,又回了落腳的空中樓閣。”
王雪堂轉身,意外道:“沒走?不是說他要離開嗎?”
屠休魁:“沒錯的,一開始看他情況確實是要離開,連青牙那邊也緊急知會了一聲,預估他要走了,誰知他到了海邊又回來了,不知什么情況。如今也不知他還會不會走。”
王雪堂:“外面都布置好了沒有?”
屠休魁:“星羅島那邊已經布置到位了,不管他在哪個島上現身,都難逃我們的眼睛。那邊的海里也安排了海族妖修防范,避免其水遁,幽角埠的外圍也在調集人手做布置,只要他離開了海市,定讓他插翅難逃。”
王雪堂又轉身迎向了外面如水銀般揮灑的月光,“不走?那就想個辦法嚇唬嚇唬他,想辦法把他給嚇走,那個青牙不是地頭蛇么,不是慣常干類似勾當么,讓他想想辦法。我還是那句話,事情做干凈點,盡量不要留下把柄。”
“明白。”屠休魁應下,只是轉身離去時,也忍不住暗暗嘆了口氣。
他是親手安排布置的人,深知這次光外界的布置,花費就是一大筆,但是沒辦法,盯著那探花郎的人應該不少,而且能盯那探花郎的估計都不是一般人,他們真的不好在這里動手,否則被有心人拿捏住了會很難辦,真當遮羅山的財富沒人覬覦不成?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們沒必要擔那個風險,這也是之前王問天只敢想辦法羞辱,而不敢直接殺害那位的原因。
……
陽光初照,熙熙攘攘的海市,又是新的一天。
瑯嬛居,庾慶久仰大名,真正進入還是頭一回。
進入大門的那一刻開始,眼睛就忍不住四處看,鄉下人初進城一般。
沒有那種十分華麗的富麗堂皇,只有一種處處說不出的奢華感,可以用兩個字來形容,典雅!
這么大一個客棧,能給人這種感覺不容易,只能說建造者具有非同一般的審美能力。
還沒穿過大堂時,庾慶就忍不住駐足在一面墻壁前停了停,看到了一幅字,正是他在京城的某張考卷,但他自己一眼就能看出是模仿的,不過模仿的還挺像的。
跟著南竹一路前行,東拐西拐又上樓后,師兄弟三人進了一間低調奢華感的大套房,各種陳設看著沒什么,卻總能吸引人去細看,甚少來這種地方的人不可避免。
房間墻壁上同樣有一張模仿的探花郎的字。
進門后的牧傲鐵立刻將房間的每個角落進行檢查,這是他的習慣。
早先是為了在庾慶面前證明他的經驗老到,后來漸漸就變味了,成了習慣性的職責。不管做什么,他出不了好的主意,嘴也不會說什么,只好盡量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也算是分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