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誠愕然有余,又不得不佩服這些大商家,果然都有他們自己的一套做生意的道道,自己這樣一個如此低調的人,他們竟然也有關注。又或者是因為自己的父親馬上就要成為三司使,成為國朝的計相,所以這才正式進入了他們的關注名單,但哪怕如此,這掌柜的也算是一號人物了。幾句話說得不卑不亢,即隱諱地表達了交個朋友的意思,又明說了咱并不求你什么,盡管放心好了。
“既如此,那就生受了,以后必然要多來光顧的。”蕭誠當下抱拳為禮,表示謝意。
姚賢也是心中暗自稱奇,以前像與蕭誠類似的人來了,他們自然也是有差不多的敬意的,但與那些人比起來,蕭誠的態度卻是截然不同的。
先是拒絕,再是坦然受之,無絲毫驕縱之態,而且也表達了以后會常來光顧,不愿生受這份人情之意,面對自己這個商賈之輩,亦是謙和有禮,這份處世之態度,與他的年齡相比,就很值得稱道了。
“二位郎君慢用,小人告退。”躬身一禮,姚賢亦不多言,干脆利落地退了出去。
“是個人物呢!”羅綱亦是贊不絕口。
“如果不是一個人物,何以能成為這班樓大掌柜?”蕭誠笑道。“來,嘗嘗這三十年份的瓊波。”
一杯入喉,蕭誠細細品之,果然有著其獨到之處,也難怪能享盛名,看著羅綱瞇著眼,酒在嘴里打了好幾個圈這才慢慢地咽下去,這才緩緩地睜開眼,不由笑道:“你家不缺瓊波吧?”
“瓊波不缺,但三十年的就缺了!”羅綱搖頭道:“即便是家里,也就是逢年過節或者有重要客人來,才會拿出類似的酒來待客,而這種場合,我又往往是撈不到的。”
蕭誠不由失笑,說起來倒也是的,在外頭,他們算是人間顯貴,但在家里,的的確確都是小字輩兒。
“崇文啊,我知道你找我何事!”一杯酒下肚之后,羅綱的膽子倒也是大了起來:“但這事兒,可不是我的錯。”
蕭誠斜睨了他一眼,道:“我自然知道這不是你的錯,你做不得主,我自也是做不主的。”
聽了這話,羅綱上身前探,“聽你這意思,你要是做得主的話,是不是對我還不甚滿意?”
“你說呢?”蕭誠冷笑:“動不動就往勾欄瓦肆里跑,時不時還要去嘗嘗艷名高幟的某些人的新鮮,你說我滿不滿意?”
“這有何出奇的?這汴梁城中少年,有幾個不是如此?”羅綱不以為然:“不過逢場作戲而已,像崇文你這樣的人,我卻也只見過一個。”
蕭誠嘆了一口氣:“所以說,我也是無可奈何,好歹你羅雨亭,也算是我蕭某人看得入眼的一個,卻也只能罷了。”
羅綱喜出望外,原來蕭誠內心深處,還是認可自己的嘛。
“多謝夸獎,能得你崇文夸獎一句,回去之后,我倒可以跟家父吹噓吹噓了,免得他一天到晚把我貶得一無是處。”
“你臉皮倒厚!”蕭誠哧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