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來收拾亂攤子的軍事首領,他自然是知道了最初之時信安軍統制秦寬制定的戰略正是守衛雄安城,便聯絡了廣信、安肅等邊軍向他靠攏。
但當時崔昂的瞎指揮,卻毀了這一切。
更讓人惱火的是,當初秦寬要求其它邊軍將領向雄安城集結的信伯,后來還成為了他圖謀不軌的證據。
“往事已矣,多說無益!”馬興搖頭,這里頭牽涉的人和事實在是太多了,而且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說什么也不起作用了。如果秦寬這些人還活著,馬興一定會想方設法把這樣優秀的將領給弄出來,但崔昂當初卻是當機立斷地將這些邊軍將領殺了個干干凈凈。
“雄州城,我一定會重建的!明年,明年太尉便會看到嶄新的雄州城巍然而立!”馬興凜然道。
“我這一回去,想再重回河北路,只怕是難了,除非是朝廷決定大舉伐遼,我才有統兵的機會!”張超搖頭道。
“太尉這一走,馬某人痛失一臂啊!”馬興感慨地道:“太尉,何不再爭一爭,如今汴梁之局面,倒不如在河北來得清靜一些。”
張超失笑:“學士,你既然知道汴梁復雜,為何還要在這里頭推波助瀾啊,你一封奏折,可是讓汴梁風起云涌啊!”
張超所說的奏折,就是馬興上奏請荊王趙哲到河北路視察以振軍心民心的那份折子。
以馬興的身份,上這種折子,基本上就是表明了自己在政治之上的態度,這是極其罕見的。
馬興轉過身來,似乎是閑庭信步的往前走了幾步,張超也會意地跟了上去,其他隨從見狀,都知趣地沒有跟上來,跟兩位大員留下了說私話的空間。
好半晌,馬興才道:“張太尉,如果我說,在這件事情上,我馬興是被逼無奈,你可相信?”
“學士錚錚鐵骨,誰能逼你?”張超笑道。雖然只共事不到一年,但馬興的作風,張超還是了解甚深的。
“有啊,而且這個人,還是我一手捧出來的。”馬興苦笑道:“我怎么也想不到,我馬某人竟然親手養出了一條斑斕猛虎,如今張牙舞爪,我卻無可奈何啊!”
“學士是說蕭長卿?”張超悚然而驚。
馬興點了點頭,彎下腰來,在一大堆殘磚之上拂了拂,坐了下來,抬頭看著張超:“可不是嗎?就是蕭長卿。張太尉,你可知現在蕭長卿的實力如何嗎?”
“略有耳聞!”張超點頭道。
“你所知道的,只是浮于表面上的東西。”馬興搖頭道:“比方說麾下的兩三萬禁軍,近十萬蕃軍,但在水面之下的東西,更多。而那些看不到的,才是最嚇人的。張太尉,我們滅了一個李續,但現在的蕭定,比李續的實力,那可是強出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