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李興之聞得薛國觀親至時就是大喜,孫承宗到底是個致仕的閣老,在朝中雖有門生故吏,但是這些人未必能替自己說上話,現在這薛國觀親來,自己進取萊登之事可算是有著落了,當即帶著一眾文武前往南門相迎。
很快。
內閣次輔薛國觀一行就被李興之請到了蠡縣縣衙。
薛國觀并沒有托大,而是和李興之分賓主坐定。
待侍衛奉上茶水后,薛國觀就是悠悠開口道:“李將軍少年英雄,今又擒獲偽清貝勒,老夫收到孫閣老奏疏后,就是喜不自勝,故此兼程趕來,還請李將軍莫要怪罪。”
看著面前笑吟吟的薛閣老,李興之也懶得與他虛與委蛇,左右自己又不是朝廷的官員,遂開口道:“薛閣老,本將是個粗人,不懂什么彎彎繞,做什么事都是開門見山,您就說罷,這阿巴泰和二千三百具首級能值多少錢糧?”
薛國觀有些懵,這和自己在朝堂上不一樣啊,就算私相授受,也不能擺在明面上說罷。
不過薛國觀到底是內閣輔臣,什么人沒見過,轉瞬間就穩定了心神,笑吟吟的說道:“不瞞李將軍,朝廷現在是真的拿不出錢糧,老夫自然也拿不出這么多銀兩,不過孫閣老請封萊登總兵之事,老夫到是可以做主。”
李興之沉聲道:“若是朝廷以萊登總兵酬功的話,這萊登境內官員任免,朝廷可能讓本將做主?”
“這不可能,我朝自有定制,以文御武,朝廷根本不可能允許國內出現類似唐末那樣的藩鎮的,老夫若是上奏此事,恐怕這官也做到頭了。”
薛國觀斷然否決了李興之的要求,旋即又笑道:“我看孫閣老的奏疏,他不是奏請他的兩個學生為萊州和登州知府嗎?”
李興之心中一動,遂笑道:“朝廷自有定制,本將自然不會違背,閣老您看這蠡縣縣令錢天錫調任登州知府,本將手下有個被革了功名的舉人宋廣坤任萊州知府可好?”
“這?你且容老夫思量下,革了功名也是可以恢復的,順天府學政趙天振是本閣的學生,這不過是老夫一句話的事而已,不過由一個舉人直接授封為一府知府,恐怕有些不妥吧?”
李興之撇嘴道:“這還不是在于閣老,陳新甲也是舉人出生,現在還不是位列中樞?”
李興之不提陳新甲還好,提了陳新甲,薛國觀就是一肚子氣,你楊嗣昌能將一舉人保奏到宣大總督,兵部左侍郎的位置,老夫憑什么不能任命一個罷了的舉人為一府知府。
當下說道:“李將軍果然快人快語,這事老夫允了。”
與會的宋廣坤喜極而泣,匆忙起身跪倒于李興之和薛國觀面前道:“學生多謝將軍栽培,多謝閣老斡旋,學生感激不盡,從此必定兢兢業業,效忠將軍,效忠朝廷。”
薛國觀又笑道:“萊登之事,不是大事,老夫自當一力促成,不過此次高陽之戰,斬獲頗多,老夫已將有功之將士謹具列名,李將軍可觀之,若是可行,老夫自當呈奏天子,以彰諸將之功,至于將軍所言之錢縣令、宋舉人之功,老夫稍后加上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