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佟國維的慘狀,令剛剛整隊的八旗兵就是一陣騷動,不少八旗兵甚至驚呼起來。
兒子的死去慘狀,令漢軍正黃旗都統佟圖賴眼前一黑,登時就暈倒過去。
仗還沒打,就折了一個協領,暈了一個都統,身心俱疲的漢軍旗的士氣在這刻幾乎降到了冰點,一個個戰戰兢兢地看著被一眾戈什哈簇擁過來的揚武大將軍岳托。
靖北軍的炮擊還在繼續,那些呼嘯而來的炮子,不是落在人群中濺起一朵朵血花,就是砸在寨墻上,濺起無數的磚石土塊。
每一次炮擊,就引的寨內的八旗兵一陣騷動,這刻他們已經喪失了血勇之氣,因為他們知道,就算他們能擊潰眼前的敵人,也不可能在這饑寒交迫的情況下逃出去的,畢竟大澤山依舊控制在明賊手里,他們還處在明賊巨大的羅網之中。
面對無數心有戚戚的八旗兵,岳托顯然也沒有什么鼓舞士氣的辦法,更不敢逼迫他們去接戰寨外的靖北軍。
“大將軍,奴才以為咱們只有孤注一擲,用滿洲兵擊潰眼前的明賊,或許還能挽回一點士氣。”
塔那喀依舊要求出戰,畢竟現在打的話還有幾分勝算,要是明賊的防線一旦建成,那只能窩在劉家寨等死了。
岳托自然知道輕重緩急,猛地拔刀怒吼道:“兒郎們,咱們滿洲只有戰死的漢子,現在明賊就在眼前,本將要去擊潰他們,將他們斬盡殺絕,現在隨本將殺出去!”
“殺!”
塔那喀和科爾多亦是拔刀怒吼,縱著馬帶著自己的親兵向寨門的方向沖了過去。
當然也不是所有的八旗兵都一點士氣都沒有,岳托的戈什哈和那些鑲紅旗滿洲兵還是有幾分戰意的。
尤其是岳托的戈什哈們,盡管他們十分疲累,也十分饑餓,但是他們還是一個個兩眼通紅,一個個持著刀矛大喊大叫地跟著塔那喀的身后沖了出去。
至于那些蒙古兵和漢軍旗,滿洲主子都上了,他們就算再無戰心,也只得提著刀矛跟了上去。
茶山上炮聲響起的時候,李興之就知道建奴要做垂死掙扎了,畢竟岳托不是傻子,要是這防線建成,那等待他們的就是死亡。
按李興之的軍令,在外布防的六個步隊在劉家寨東部數里處布下了陣勢。
兩個遠程兵軍陣居中,左右兩翼則是分別一個鴛鴦兵軍陣和一個白桿兵軍陣。
為了保證協調性,整個大陣曾凹字形將劉家寨大門堵的嚴嚴實實。
李興之親領鐵人兵在陣后督戰,張邵謙和安巴則統領騎兵策應。
清軍是冒著茶山上炮火沖出了劉家寨的,寬不過一丈多的劉家寨寨門完全被茶山上的火炮覆蓋。
為了保證攻擊的持續性,魯良直將七門火炮分成三組,輪流依次轟擊。
從寨門處涌出的八旗軍成了炮兵最好的靶子,每一枚炮子都如同犁地一般在清軍密集的人流中犁出一道長長的口子。
對于身后滿洲兵的慘狀,塔那喀和科爾多根本不管,他們只知道沖鋒。
這刻他們的眼中只有靖北軍那嚴整的大陣,在長久以來的認知中,只要自己沖到明軍的陣前,那些無膽的明軍就會土崩瓦解。
但是他們忘記了,他們只有三十余騎,他們的漢軍和蒙古兵已經完全喪失了膽氣。
在滿洲兵付出了數百人的代價沖出寨門后,他們身后的漢軍旗和蒙古兵看著伏尸遍地的寨門,終于停下了前進的腳步,甚至有人丟下了手中的刀子,瘋狂地向寨內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