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興之環視左右,嘆氣道:“閣老,王公公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還是到花廳奉茶吧!”
“嗯!蓬萊伯說的是。”
薛國觀頷首稱是,這里人多嘴雜,萬一泄漏了消息可不好。
進了花廳,不待眾人坐下,薛國觀就開口道:“李帥可知東虜殘部走哪里出關?本閣要向朝廷報急,讓勤王大軍立即封鎖關墻,說不得還能堵住他們北歸的道路。”
劉理順嘆道:“師相,勤王大軍肯定不頂事,秦軍遠來疲憊,現在囤在昌平,恐怕不是東虜的對手,關寧軍更是不堪,援剿總兵祖寬已經下了詔獄,現在出戰,無異于自取滅亡啊!”
李興之笑道:“閣老莫急,東虜出關后又不能走寧錦防線,據末將估計其軍必然繞道蒙古走朵顏三衛返回沈陽,行程一千余里,又攜帶大量的人口和物資,沒兩個月斷然到不了遼東,我登州距離旅順走海路不過三百余里,兩三天就能抵達遼東,咱們若趁虛劫了沈陽的話,或許可以換回圣公及其家小。”
“唉,偽王岳托已經被皇爺剮了,要不然還能換回圣公,若是出征遼東,蓬萊伯有多大把握?”
王承恩嘆了口氣,出征沈陽,那里可是虎穴狼窩,一旦有失,這萊登軍恐怕就回不來了。
“王公公,本鎮還是那句話,盡人事聽天命,我萊登軍有三千精兵,攻雖不足,自保當沒有問題,只要有足夠的海船,本鎮以快打慢,絕無戰敗的可能。”
薛國觀正色道:“李帥,圣公的安危,關乎天下士林之心,海船,本閣可從天津和南都調撥一部分過來,若不能救之,也不可使其被裹挾至沈陽。”
“薛閣老,這……!”
王承恩、劉理順皆是不可置信地看著薛國觀。
薛國觀的意思很明顯,衍圣公不過是朝廷的牌位,死了可以再封,但是這個牌位絕不可以進入沈陽,不能被韃子所用。
李興之卻腹誹不已,薛國觀的算盤打的很精,這是讓自己當替死鬼呢,若是將來事情敗露,反正提刀的是你李興之,和我薛國觀半文錢的關系都沒有。
“薛閣老的意思,末將省得,但是事關我靖北軍生死存亡,所有海船必須交給登州水師掌控,此外末將所提的五十艘鳥船,以及一百艘運輸船必須要有。”
李興之的意思很簡單,既要馬兒跑,就必須讓馬兒吃上草,老子出生入死,還要替您背黑鍋,那這海船的問題你薛閣老總得替本帥解決吧。
“李帥,鳥船皆在福建,那個海賊鄭芝龍雖說受了朝廷招撫,可是朝廷的調令,他未必會接受,再者,從福建到登州何止數千里,這來回之間,東虜主力恐怕都返回遼東了。”
薛國觀有些郁悶,他也知道李興之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可是天津水師和長江水師加起來也就二十余艘福船,其余的基本多是普通的沙船,你李大帥一開口就是五十艘鳥船,這倉促之間哪里來的急。
李興之莞爾道:“薛閣老,天津和長江的船只可先行轉運登州,至于我軍何時動身,就要看朝廷的圣旨什么時候南下了,大不了本帥這個蓬萊伯不做讓給鄭芝龍。”